“顧阿姨，你多保重，改天我再來看你。”
顧清的神情變得十分奇怪，恐懼、無助又痛苦。
“媽，你怎麼了？”徐佳握著顧清的手問。
“沒，沒事。”
醫生給顧清檢查身體，沒發現有什麼異樣。隻好叮囑徐佳，“病人才蘇醒，不能讓她過於激動，得靜養。”
徐佳連聲道：“好的，謝謝醫生。”
她送走醫生，與護工商量這兩天顧清的飲食。既然她才蘇醒過來，那就得改善一下生活，不能和以前一樣吃流食。
“這是醫生剛才給開的食譜，明天我們就照著上麵來給她煮飯。不要太油膩，還是得清淡些。”徐佳對護工說。
醫院裏有廚房，陪床家屬可以在這裏煮飯。
護工有些為難，“徐小姐，如果煮飯就會增大工作量，我恐怕應付不過來。”
她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現在付的錢太少。
“你放心，我會給你加工資。”
護工笑逐顏開，客氣地推辭一番，“你太客氣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做一日三餐，工作量增大，肯定得給你加錢。我就按照現在的標準，多給你算一份工錢。”
“那怎麼好。”護工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嘴上說著委婉話。
徐佳：“這是應該的，你也別推辭。隻要幫我照顧好她，我還會單獨給你算獎金。”
“誒，我就說你是個大孝女。不僅人長得漂亮，心眼也好。以後會有福氣的。”
徐佳笑了笑。
因為陪床時間增加，護工說得回家多準備一些換洗衣服。徐佳就留在醫院陪顧清，讓她回去。直到很晚，護工才姍姍而來。“不好意思，堵車厲害。”
徐佳對她又一陣交待，這才放心離開。
天色已晚，馬路上一串串明亮的車燈，如同閃光的長河，奔流不息。
城市的夜幕，顯得分外的低矮，仿佛就是在遠處的房間上拉起來的，灰蒙蒙的天幕，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站在馬路邊，很久，才等來一輛出租車。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夜色，吹著晚風，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徐佳不禁喟然長歎。
人就是在不斷的掙紮中體會活著的意義和承擔的使命。
來到小區門口，徐佳付了錢下車。
看了一眼門口亮著的彩燈，那是回家的方向。來不及長歎短籲，她走進小區大門。
她所住的公寓在中間樓層，孤單的身影走到電梯，按了樓層鍵。靠在電梯壁上，又是一聲無力的歎息。
到了所在樓層，電梯門打開，感應燈遲遲未亮，跺了好幾下腳，燈就像睡著了一樣，遲遲不睜開眼睛。
終於，在最後一點耐心殆盡，燈亮了。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唐哲單手插兜斜靠在門框，另一隻手夾著煙，吞雲吐霧。依然穿著今天白天的那套西裝，有些皺巴巴，讓人顯得很頹廢。
聽到腳步聲，他扭頭看過來，看到她，漆黑的眼眸特別無助，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兩人都沉默不語，靜靜地對視幾秒。
徐佳走過去，默默開了門。在關門的霎間，一隻大手擋在了門框上，唐哲的身子擠了進來。
沒有開燈，門外的感應燈熄了，四周很黑。
黑暗中，唐哲抱住了徐佳，臉貼在她的頭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對不起，對不起。”
徐佳的身子微微顫抖，苦笑，“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們沒有緣分走在一起，我不怪你，真的。”
“佳佳，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唐哲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灼熱。
“我知道，我知道。”
此刻，語言己是多餘的東西，他們隻想擁抱，證實彼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