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愫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盯著牆上的時鍾發呆。手上的煙燙到了食指，她才猛地坐起。牆上的掛鍾快到12點了，連續一周高強度工作，太陽穴突突地疼，她熟練地打開了左手邊的第二格抽屜，拿出了止痛藥仰頭吞下。
電話響起，是江局打來的。
“花園小區A棟803室發生一起凶殺案，屍體已經腐爛，臭味熏天，你帶人過去。盡快了解情況，圍觀人數眾多，注意社會影響。”
“好的，江局。”陳愫掛斷了電話帶著隊裏的人立刻出發。
車窗緩緩地升起，陳愫靠在車門上往外看，又是暴雨。這幾年每每有凶殺案發生的時候，都會合時宜的下一場暴雨，仿佛老天爺都在經曆著不幸。
陳愫皺著眉頭走進門，撲麵而來的濃重的腐臭味。
客廳裏一片正常，牆壁和地板上也很幹淨，冰箱裏除了雞蛋牛奶，也就是一袋已經過期的麵包和完全蔫吧的蔬菜。除了滿屋亂飛的蒼蠅和屍體腐爛發出的臭味，很難想象這裏居然是凶案現場。
臥室裏很淩亂，屋內的陳設散落得到處都是。沒有明顯血跡，頸部有勒痕，初步懷疑是窒息而死。江城的高溫天氣加速了屍體的腐敗程度，已經出現了腐敗巨人觀，死亡時間大概是2天前。
“死者女，剛畢業的大學生，住對麵的男生報警的，幾天前聽到劇烈的爭吵聲，最近總是聞到這個房子裏傳出陣陣異味，連續兩天敲門都沒有人應。他懷疑出事後報警。房子是租的，房東在外地暫時無法趕回來，委托物業全權配合處理。”
陳愫表情嚴肅地看著派出所民警：“報警人在哪？”
“就在門外，正在做筆錄。”
這是周牧遠第一次見到陳愫，幹淨利落的短發，長期體能鍛煉的她身材很好，白色T恤，深色牛仔褲。看到她的瞬間就有了一種壓迫感，情不自禁地開始緊張起來。
“你跟死者認識嗎？”陳愫嚴肅著表情沉聲問道。
周牧遠抬手遮掩輕聲咳嗽了一聲，並挺直了腰杆站得筆直。
“不算認識，電梯裏碰到過幾次，偶爾小區裏見到她會跟我打招呼，前幾天聽到有爭吵聲，我也沒太在意，這幾天總是聞到臭味，平時犯罪片看多了，本能就感覺可能是出事了，所以我就報警了。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陳愫打斷了他。
“你有見到過死者帶人回來過嗎？”
“有一個男的，見到過幾次，應該是她男朋友，看上去挺親密的。”
“你對她還了解多少？想起來什麼都可以說說。”
周牧遠抓了下淩亂的頭發，微微低下頭開始回想。沉默了一會兒，陳愫就這麼看著他，麵前的少年看著就高中生的樣子，個子挺高的，濃密的頭發，高挺的鼻梁，嘴唇有點發紅，眉頭擰巴成了一座小山。周牧遠此刻在努力地回想，並不知道站在他麵前的女刑警正在打量他。
“對不起警官，我對她的印象就這些，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陳愫看著麵前少年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很淺，消失地也很快，周牧遠並沒有留意到。
“沒事，你不用緊張。警方想多了解受害人情況，對案件破獲有幫助。這是我電話，你要是想起了什麼或者看到可疑的人，隨時給我打電話。”
陳愫安慰地語氣讓周牧遠瞬間就放鬆下來，握緊的拳頭慢慢張開，神情也自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