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驕陽似火。
正值中午,季正則叼著根牙簽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眼睛時不時掃向掛在衣架上的警服,警服上的警徽在百葉窗上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正前麵的白板上用吸鐵石吸著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旁邊寫著一列列的黑字,此時在於他看來有些重影。
季正則出神地看了會,慢慢眯起了眼,牙簽緩緩從嘴裏掉下,沒了意識,沒過多久,響起均勻的鼾聲。
這場覺他睡得很沉,連軸轉的案子壓得他喘不過氣,就算是機器也該倒下了。
夢裏似乎陽光也很亮,刺得他晃了眼,拿下遮擋眼光的手掌,逆光中出現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穿著校服的女孩子有著混血絕美的麵容,配著一頭深棕色的微卷長發,沒有波瀾的神色,就這樣慢慢走到了季正則麵前。
“季正則是嗎?鑒於你時不時的來我教室找我,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作息與學習。我來找你不是因為要接受你的追求,而是警告你,你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
身影慢慢遠去,季正則撓撓自己的寸頭,沒有絲毫的沒嚇到,輕聲哼笑,“真特麼給勁兒。”
場景突然跳到昏暗的房間,季正則似乎看到了昏暗燈光下的女人,她背對著他,不發一語。他一步步走近,卻發現永遠走不到她身後。
一個激靈,季正則醒了過來,身子沒穩住翻身掉下了沙發。砰的一聲,實打實地摔在了地上。
低聲咒罵了一句shit,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我去,大中午竟然做夢....”喃喃自語了一會,好在是獨立辦公室,不然可就出糗了。
坐回辦公椅上,季正則有些發愣,怎麼會夢到梁溱?這女人都已經走了4年了。
一想到她,季正則腦子就開始發脹,這個固執的女人,說走就走,一聲招呼都不打。
不過又想起在一起的那幾年,梁溱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很少服軟,可不就是他喜歡的麼,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寵到骨子裏。
左手撐著頭,右手手指時不時敲擊著桌麵,季正則鬱悶地閉了眼。
這時,有人叩了叩門。
“誰?”
“季隊,局長叫你出來。說是來新人了。”
新人?
季正則皺眉,怎麼沒人和他說過,局裏很久都沒有招過新人了。
這麼想著,他還是應了聲,“知道了,馬上過來。”
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警服,邊走邊穿。來新人,他這個刑警隊長還是得穿的正式些。
梁溱下了車,闊別四年,看著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沒有感慨那肯定是假的。今天剛從英國飛回來,時差沒有倒回來就直接來警局報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梁溱今天就像打了雞血般,一點都不累。
行李放在後備箱沒有拿出來,站在車門前,叩了叩車窗並推醒了車內呼呼大睡的男人,“哎醒了,都到了。”
男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似乎還是有點找不著北。
“下車。”
梁溱撂下一句話後,便不再搭理車內的男人。
“哎哎哎,莉莉婭,你等等我。”海曼瞬間清醒,抓了抓已經一邊倒的頭發,跟著下了車。
兩人一進警局,室內齊刷刷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看向了他們。
局長就在此時走過來,邊走邊介紹,“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是省廳從國外特聘回來的兩位專家,特地來協助我們偵破江豐市連環兒童失蹤謀殺案。兩位,要不自我介紹下?”局長征求的眼神看向梁溱二人。
海曼先開口,“我叫海曼·斯旺,特聘法醫。”
梁溱還沒回答,眼睛就瞥向從一間辦公室出來的男人,太陽穴忍不住抽了抽。
季正則?
還真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視線收回,沒有多餘的表情,梁溱淡淡開口“我是梁溱,特聘刑偵畫像師。”
季正則顯然也注意到了梁溱,麵色一驚,穿外套的手還停在半空,震驚地說不出一個字。直到局長過來拍他的肩。
他猛地反應過來,臉上還是懵著,局長拉過他,快速地小聲囑咐著,“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收一收,別一副看見美女就移不開眼的樣子。”
季正則走到她麵前,定定地看著梁溱,仿佛周遭的人都不存在。
梁溱眼神沒有退縮,直直地迎了上去,伸出纖細的手,扯出一絲微笑,“你好。”
她的笑容,在旁人看來友好無比,可季正則清楚,這笑容,不能再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