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說:“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簡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陳北說:“好,那我送你回公司。”
簡薇說:“不用了,小鹿很敏感,我跟她聊聊再回去,你先走吧。”
宇文勝堵在心裏的石頭,就這樣被簡薇卸下去了。他對她有著說不完的感激,見她留下來,心裏更是莫名溫暖,便走上去,笑道:“今天多謝簡大律師仗義相助!”
簡薇說:“好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並不是為了你,別會錯意。”
宇文勝說:“你今天說什麼都對。晚上能不能賞個臉,請你吃飯?”
簡薇說:“我晚上有約了。”
兩個人都意識到了此刻的尷尬,簡薇主動去找小鹿。宇文勝呆立在當場,一種強烈的失落感襲上心頭。也許,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吧。
在宇文勝為首的新電商部強力推進下,冷鏈建設進展得相當順利。當然,這和速納集團的巨大財力脫不了幹係,使得宇文勝無須為融資發愁,隻管一心推動工作。為了保證冷庫建設的時效性,收購現成的冷庫,再加以改造,就成了速納的上佳之選。相較於平地起高樓、一切都要重新搭建,這種方法可謂省時省力省錢,一舉多得。
作為集團總部所在地,速納在中海市已經擁有了三家冷庫,經電商部的評估,再收購兩三家冷庫,勢在必行。位於市北郊的一個廢棄冷庫成為備選,此處原是中海市肉聯廠的冷藏基地,因為肉聯廠倒閉,冷庫多年閑置,一直無法創造收益。如果此時能收購過來,可謂雙贏。拿到了助理給的地址和聯係方式後,宇文勝決定找個時間,親自走一趟,去了解一下情況。
“勝總,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最新情況,在肉聯廠倒閉時,因為負債太多,這個冷庫曾有過抵押情況,而後來沒有查到任何解抵押的信息。”助理拿著資料過來,“但肉聯廠的聯係人一直沒有提到這件事,還堅稱冷庫的所有權屬於肉聯廠。”
“你的意思是,這個冷庫,本身存在法律糾紛?”宇文勝接過材料,問。
“是的。畢竟它年頭太多,中間又經曆了肉聯廠兩次破產和一次重組,誰也不確定它的所有權到底變更過幾次。我們一定要慎重,必要時,要請法務部的人幫忙把關。”助理謹小慎微地說。
“你的顧慮有道理。”宇文勝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幹脆就找一個法務部的人一起去,當麵和那個聯係人把事情問清楚。”說罷,他走進樓梯間,下樓。樓下就是法務部所在的辦公區,宇文勝信步走過去,看到坐在辦公室的簡薇,敲了敲門。
“勝總找我有什麼事?”簡薇問道。語氣裏滿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冷淡和疏離。
“不瞞你說,我還真有事找你幫忙。”宇文勝把收購冷庫的事項簡單說明,“簡總,要不要派個人和我一起去一趟?”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那我當然全力配合。”簡薇站起身,用目光搜羅著身邊工位上的各個下屬,表情漸漸凝重,“今天有兩個招標會,他們都在現場,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
“那要不麻煩簡總和我跑一趟?”宇文勝覥著臉說,“簡總業務水平最高,你跟我去,我也放心。”
簡薇白了宇文勝一眼,輕聲道:“油嘴滑舌。”但能看出來,她似乎並不排斥和宇文勝一起出門,她仔細看了看時間表,捋了捋頭發,站起身,說:“正好我今天上午沒什麼安排。那走著?”
“多謝簡總。”目的達到,宇文勝笑逐顏開地載著簡薇,直奔市北郊而去。他們兩人似乎很久沒有在車廂這種狹窄的環境中獨處過,猛然同在這樣逼仄的環境,頓覺尷尬。一路上,宇文勝很努力地在尋找著談資,卻最終未果。兩人在一片沉默中前往市郊,等看到“冷庫基地”幾個大字時,不約而同都鬆了一口氣。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精瘦,周身滿是操勞過度的痕跡。老人自我介紹道,他姓伍,是肉聯廠的老職工,自從肉聯廠倒閉後,他就一直守在冷庫,平日裏打掃衛生、處理一些雜物,對肉聯廠的前世今生都有著充分的了解。老人帶著宇文勝和簡薇,一邊查看著冷庫的各個配套設施,一邊含糊地回答著簡薇的提問。冷庫麵積不小,三人邊走邊聊,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從一側走到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