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馳行卻是不甚在意，“放不下就扔了。”
蘇鑫笑，“你啊，還是那麼讓人又愛又恨……”
說罷，卻是在他的耳邊輕笑了起來。
紅紗羅帳內，蘇鑫靠在床畔，耳邊還是離去的王馳行說的話，“蘇鑫，你是我的。”
是啊，他是他的。
從十六歲初次登台站在台上為眾人唱著婉轉悠長的曲調時，他扮《牡丹亭》的官家千金杜麗娘，可是他和杜麗娘不一樣的是，他不是官家千金，不過是用於取悅眾人的戲子，他也曾想過有那夢中的書生柳夢梅。
有客人捏著他的下巴調戲他，對他動手動腳，“男不男，女不女。”
“來，讓我瞧瞧這脫去杜麗娘衣服下的是男是女。”
“別躲啊，不是愛唱嗎，給我們唱一個啊。”
後來，是王馳行救了他，給他足夠的尊重，而王馳行也變成了他唱的《牡丹亭》裏杜麗娘日思夜想的夢中書生柳夢梅。
是啊，隻是夢中的書生柳夢梅，他們見不得光，而他隻能日日在這榮月莊裏，數著王馳行來的日子。
後來，他唱的越來越好，他有機會去往外麵的世界，卻終於還是淪陷在這個榮月莊裏，成了名氣更高的戲子而已。
隻是，戲子不再是以前的戲子，他似乎得到了更多點的尊重，不知道是因為王馳行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越來越大的名氣，他慢慢演變成了人們嘴裏的身價倍長的人物，聽起來似乎清高了不少。
可是，不過隻是換成了需要花多一點價錢便能得到的娛樂，客人們最愛點的還是一曲《牡丹亭》，都說他將那戲裏的杜麗娘唱活了，聽者落淚，聞者動情。
而隻有他自己知道，《牡丹亭》裏的杜麗娘本就是悲劇，亦如他一樣。
晚宴終於在淩晨3點結束，周萌與和沈月眉站著一同送走這些來賓，有些來賓早在半途便走了，也有些來賓喝的比較盡興，醉了不少。
李廣茂滿麵紅光，待經過周萌與身邊的時候，笑道，“周大律師，沒想到你竟然是沈老板的外甥女，以後，可是要常來往。”
說罷，李廣茂伸手握住周萌與的手，卻是狠狠的用了點力捏了一下周萌與的手，一臉油膩。
周萌與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不甚在意的將剛剛被李廣茂摸過的手理了理披肩，剛剛在晚宴發生那些事情已經讓她知道了，這樣的場合，這樣的人群，哪一個不是人精，而她，向來學習接受能力強。
她笑的淡淡然，“歡迎李總以後常來光顧。”
李廣茂笑著又對沈月眉道，“你這個外甥女，挺厲害的。”
沈月眉卻是知道李廣茂意有所指，隻笑，“年輕人，還需要您這樣的老前輩多指導才是，那李總，您慢點。”
李廣茂笑著抬腳離去，周萌與卻是再沒掩飾的接過周進遞過來的手帕將手擦個幹淨。
沈月眉笑著接過周進準備好的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這性子，周萌與倒是遺傳她們沈家了，都有潔癖。
待擦好後，沈月眉將帕子扔到托盤內，看著還在細細擦著手的周萌與，笑道，“別擦了，手都要破了，你這樣，倒是搞得跟有傳染病似的。”
周萌與這才將帕子放下，盡管她洗了幾道手，依舊覺得被那些人握過的手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