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策手裏的葡萄“啪”的一聲掉在了桌上,眼裏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葡萄滴溜溜的滾到了地上,平時的景然和要說是性冷淡的模樣也毫不為過,現在這是?
“靠!我看錯了?”趙匡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這模樣分明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小媳婦的樣子啊。
誰有這本事啊!
然而後續便是趙匡策的蟹和人一並被景然和給扔出了門。
趙匡策站在門口拎著大閘蟹無辜的道,“我這是又招誰惹誰了?哎,可惜了我這品質上好的蟹啊。”
十月臘月天,雪堵著窗戶,冰溜子像透明的水晶小柱,掛在窗沿上。
周萌與和沈月眉一同返鄉,今天是沈凝杏的忌日。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好好的來看過沈凝杏。
沈月眉早安排好了祭祀的用品,不知道是冬天的原因還是人跡稀少的原因,本就空曠的墓地更顯寂寥。
沈月眉一拜三叩,按照規矩給沈凝杏上了香,開口對著墓碑道,“我把萌萌帶回來了,有我照顧好她,你可以放心了。”
周萌與走上前一步,葬禮她沒去,現在補回來了。
她彎腰拿起三柱香,虔誠的點了起來,拜了三下,每一下,心沉重如鉛石,寒風灌進脖子裏,仿佛有霧蒙了眼睛。
拜了三下,她複又跪下,終於開口喊了一聲,“媽。”
這麼多年,她終於還是喊了出來。
沈月眉臨時接了電話,麵色沉重,榮月莊有事,隻得提前趕回去,離開之前還想留一個保鏢陪著周萌與,可是被周萌與婉拒了,她沒有這樣的習慣,更何況,她還想回家一趟。
沈月眉離開後,周萌與一人坐在半山腰陪著沈凝杏坐了很久,直到坐到身子都凍的沒有知覺才離開。
周萌與下了墓地,去了上次的那家麵館。
還是那個位置,透過窗,銀杏樹光禿禿的,雪壓斷了不少枝丫,露出來的深褐色的枝丫更顯落寞。
老板還記得周萌與,端了碗麵來,開口說道,“又回來了啊。”
周萌與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下,接過碗筷。
老板順著周萌與剛剛看向窗外的銀杏樹,開口笑道,“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是寒冬,要是早一個季節回來,這樹,可美了。”
周萌與點了點頭,仿佛這棵樹就是她對沈凝杏的感情,最美好的時間能夠欣賞美景她沒來,錯過大概就是這樣。
老板似乎很健談,又記起景然和,他笑道,“今天男朋友沒有一起來啊?”
周萌與有些意外,抬眼疑惑的看向老板,老板描繪了一下男人模樣,“高高帥帥的,每年都來這裏看銀杏,我不會記錯的,上次麵都沒吃就和你一起走了。”
見周萌與茫然的表情,老板又說,“諾,就上次你們還在那邊,幾個小孩還在那裏玩撲克牌……小夥子每年銀杏葉黃了的時候就會來這裏,他說是和女朋友約好的。”
那緊張慌亂的表情不是見女朋友還是見誰?
老板憨憨的笑著,他都這麼一把歲數了,怎麼會看錯?
後麵的話周萌與再難聽進去,她知道老板說的男人是景然和。
老板走後,周萌與碗裏的麵冷了很久。
她不知道,這些年,約了在銀杏樹下見麵他居然一直堅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