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夏日的燥熱已經過去,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今日的陽光被烏雲遮蓋,木惜言照例是被一隻貓踩醒的,她睜開朦朧睡眼便看到自家的橘貓大金在她的身上又蹦又跳。
木惜言習慣性地伸手摸向身側,被子裏還是溫熱的。
“寶貝醒了?可以再睡一會兒,早餐還要十分鍾。”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其實木惜言並未發出聲音,但是廚房的人偏偏知道她醒了。
木惜言看了眼時間,確實還早,她與何一禾結婚一年,當年大門門口報道那日一見鍾情,承諾一畢業便結婚的。
她抱著貓起床,但卻輕手輕腳地下床,假裝自己真的在睡回籠覺,她弓著腰潛伏到廚房門口,偷看何一禾。
水晶吊燈從頭頂照下光來,投射在何一禾的臉龐上,本就是棱角分明的一張麵容,可惜眼底泛起的淡青色讓他少了三分的生氣,陰沉著臉,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當年木惜言和他在警校門口相遇之時,他也是這樣,但現在想起,可以說當初是色迷心竅了吧。
但如果當年再選一次,木惜言還是如此選擇。
此時的何一禾打開冰箱,取出牛奶,當關上冰箱門的時候,好似喃喃自語道:“放心,我答應了不再下藥,便永遠不會食言。”
木惜言見自己被發現了,連忙主動跳出來,從背後環住了何一禾的腰。
何一禾將牛奶放下,轉過身卻看到她是赤腳過來的,便催促她快去穿鞋。
家裏的橘貓大金很怕何一禾,它一歲大,從來都不敢靠近何一禾,甚至當何一禾在場的時候,大金也不敢靠近木惜言,因為它能從何一禾的眼中看出對女主人那種可怕的占有欲,在大金的理解中,隻要是男主人的視線之內,隻能有女主人一個。
何一禾送木惜言到玄關的門口,提醒她今日會下雨並給她的包裏裝了傘,他抱著炸毛的大金抬起大金的爪子搖一搖,同妻子告別。
“我們等你下班回來。”
木惜言看著一動都不敢動的如同機械一般的大金,囑托道:“別嚇唬大金噢。”
門關上的那一刻,何一禾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他低頭看著懷中的貓,他的手在抖,那種眼神仿佛是在看將死的獵物。
“不,你是她的貓,我愛她,所以愛屋及烏,也要愛你。”何一禾像是在安慰自己,更像是在勸自己。
何一禾將貓放在了地上,回到臥室,定好鬧鍾再吃下四片藥,隨即平躺在床上,他臨閉上眼之前看了一眼一個小小的電子設備,這個東西就放在台燈的後麵,顯示屏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正在一點點地離開家的範圍,去往的方向是市局。
這是木惜言身上的追蹤器,何一禾盡管知道妻子去了哪裏,也還是想在安眠藥起藥效之前讓自己看一眼。
他雖然十幾分鍾前才答應過妻子不吃藥的,可他並不喜歡這隻貓,他若是清醒的話,怕是又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還是睡著比較好,夢裏做的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