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結局(1 / 2)

許澤深用自己的情況作為臨床特征,隔空領導著醫療小組研製出了一種新型疫苗,可是安全性尚未可知。

這稱得上是一種重大的突破,可是沒有人因此歡欣雀躍。因為隨著疫苗的研製,他們即將麵臨一個更大的風險,要怎麼進行臨床應用?

如果是一般情況,臨床應用都會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是現在他們沒有那個時間了,柳煦已經持續高燒四天,隨時準備進ICU的狀況,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可能幾天後他連ICU都不用進了。

可是特效疫苗又不可以給柳煦使用,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太差,稍有差池,變負荷不了這麼強勁的藥效,風險極大。

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是許澤深。可最不合適的人選,也是許澤深。

這個疫苗是許澤深研發的,接種之後出了什麼反應,他都能最直觀的感受到,進而改進。可是這個疫苗,從來沒有人試驗過,接種之後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對於許澤深本人來說便得不償失了。因為他的病情尚且在控製範圍內,還有時間。

這場爭論持續了四個小時,直到夜幕下垂,意見才取得了統一。這個意見的統一並不是爭論出來的,而是那個沙啞著嗓子的男人,通過電話告訴他們的,就一句話。

“我已經打完疫苗了,讓人進來觀測。”

周圍的人都在忙碌,許澤深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如果他閉上眼,如果他再也無法睜開眼。

她會難過吧。

…………

長長的、蜿蜒的盤山公路。

比CD的聲音更大的,是父母的爭執聲。

這次出行原本是為了緩和家裏的氣氛,可父母勉強相處了幾個小時,就又故態萌發。許逸也不是很懂,大人為什麼總有那麼多要吵?

父親不知道說了什麼,母親頓時神色激動的大聲嚷嚷起來。許逸在後座看著,心內的波動不大。車內怒火中燒的氣氛與車窗外天朗氣清和鬱鬱蔥蔥的山脈形成了詭異的對比。半大的少年,漫不經心的將眼神從窗外抽離回來。

下一秒鍾,前方公路的拐彎處,迎麵駛來了一輛轎車。那輛轎車的駕駛人,顯然有些心不在焉,車輛堪堪行駛在雙黃線上。

父母還在爭吵,開車的父親甚至已經不再看路。

許逸意識到了什麼,瞬間變了臉色,他剛要張口說什麼,可是一聲巨大的撞擊聲撞擊著他的大腦,隨之而來的,是失重感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兩輛車對撞之後都直直地撞上了山體,相互摩擦著停了下來,火苗“噌”地竄起。

“爸?媽?”

沒有人回應他,許逸咳嗽著推開了車門。

對麵的車裏麵,一個女人拚了命的將一個小女孩推了出來,而後昏倒在地,生死不明。小女孩兒嗚嗚的哭著,她太小了,似乎隻有五六歲,隻能哭。

許逸似乎天生就對危險有著一種敏銳的直覺,是以,在山體開始塌方的時刻,他忘記了疼痛,飛撲著護住了小女孩兒。

繼而昏天黑地,世界都被灰塵和土石掩埋。

幸好有一塊之前飛出來的車的引擎蓋做支撐,恰好將兩個人困在這一方小小的三角區域間。

許逸狂跳的心漸漸地平和下來,想起被自己護住的小女孩兒,心中想著,她該是嚇傻了吧。

出乎意料的,小女孩兒沒有哭,她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借由細微的光看著他。

“哥哥,謝謝你。”

許逸愣了片刻,有些木楞地接了一句:“應該的,畢竟我是男人。”這樣說完,他渾身的劇痛都仿佛輕了。

兩個加在一起年紀都未成年的男女,就這個話題互相恭維了幾句。

“你叫什麼名字。”

“梁淺。”

“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很好聽。”

可輕鬆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很久,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

他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借由那一寸小小的氣口看出去,他們應當被埋得很厚實。外頭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小女孩兒的父母是生是死。

光線隱約的變化成了唯一的一點慰藉,最起碼許逸能推測出,他們被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