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無聲的流下淚，眼前是一片被血染的暈紅。
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就到了這般田地。
可她怪不了任何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輕信他人，是她懦弱無能。
她恨不得自己能替鹿呦去死。
是不是隻有她死了，這場鬧劇才能結束。
程曦心下悲疼不已，可身體卻漸漸輕盈溫暖起來。
她抬起頭，看見一直擋在她前麵的男子，身體漸漸化為點點白光，繞著她升騰而起，一部分星星點點進入她的身體，一部分圍繞起一堵光牆，隔絕外物的傷害。
程曦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可卻隻握到一片虛無。
“呦呦……”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害你丟了性命。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周圍的天地似乎都在為這股無名的恐怖力量而顫抖。
白光被破開，之前叫囂暴戾的魔軍被瞬間擊殺破成黑煙消散於空中。
黑夜裏，一男子如神人降世般破空而來，額間如火般的紅色印記讓整個麵容顯得更為妖孽俊美。
程曦抬起頭，隻見肉眼可見的距離內，隻剩下她和即墨月焰。
她被重重的攬進懷裏，高大的男子緊緊的箍著她的腰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曦曦，我來了，別怕……”
雖讓她不要害怕，可程曦卻能感受到男人緊繃顫抖的身體。
似乎是極盡後怕一般。
程曦扯起嘴角，神色蒼白的笑了笑。
“我沒事，可以放開我了麼？”
即墨月焰低下頭，看著神色平淡冷漠的程曦，心口好似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讓他窒息疼痛不已。
“曦曦，是我來晚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隻要你能解氣，怎麼樣都可以……”隻是，別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兩人落了地。
程曦伸手推開男人，直直的看向即墨月焰。
“你有辦法能救回呦呦麼。”
即墨月焰伸出手，一抹白色的靈魂碎片出現在半空中。
“可以，我可以用這抹殘魂助鹿呦複生，可是複生後我沒把握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
“好。”隻要呦呦能重新活過來。
“月焰，不可，你才剛突破封印，境界都還未鞏固，怎麼可以濫用神力……”
程曦微微轉頭，她居然沒發現蝶靈一直在此處。
“我的身份和行蹤是你透露給魔界之人的吧。”程曦冷冷的看向蝶靈。
蝶靈聽了這話，連連搖頭，神色有些委屈。
“曦曦，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將鹿呦的死推到我身上吧，我一直在月焰身邊護法，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做這件事。”
“我要說，我有你跟伶娟通信的證據呢。”
聽了這話，蝶靈心下一緊，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臉色委屈之色更甚。
“我要真想害你，我大可安排其他人，為什麼偏要用一個從我宮殿裏走出去的婢女，曦曦，你這麼想我，我真的很傷心。”
“你是月焰珍重愛護之人，我就算不為了你，為了月焰也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月焰，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你身邊護法，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做這些事。”
蝶靈神色淒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即墨月焰聽了，眉頭微皺，沒有出聲。
程曦心下了然，也沒有繼續爭論這個話題。
撇了一眼蝶靈後便看向即墨月焰。
“鹿呦的事，你需要多久。”
“一晚上。”
“好，我等你。”
程曦轉身回了浮重殿，即墨月焰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曦後，轉身向反方向離開，離開前沉聲道。
“保護好程曦，再有差池，我扒了你的虎皮！”
看著連半分目光都沒有分給自己的即墨月焰，蝶靈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可卻也無聲的跟了上去。
她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知程曦剛剛說手裏有證據，是真的有還是在詐她。
不過就算真的有證據又怎樣，她替月焰做了這麼多事，程曦又沒真的出事，還順帶替月焰除掉了鹿呦。
這麼多年的情誼在，月焰就算生氣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這麼想著，蝶靈又放下心來。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浮重殿，程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看到程曦出現，臉色微僵，呐呐的行禮。
“夫人，您回來了。”
“看到我，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