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上,薑婆子也不怕一家子兒孫看笑話,她直接卷了自己的被褥要去薑芳屋裏。
薑芳攔不住,胡氏和葉氏怕薑老頭麵上不好看,也不敢追上去勸說。倆人在屋裏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分外難受。
好在薑老頭衝著屋裏的眾人揮揮手:“散了吧,都回屋去歇。”
薑可意留在最後,滿臉歉意:“阿爺,都是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薑老頭給製止了:“不要什麼事都給自個身上攬。這事賴不著你,你阿奶說得沒錯。那個鋪子阿爺也瞧上了。”
薑可意知道薑老頭是怕她心裏負擔太重,才說這番話勸慰她。
“事情已經定了,就不要多想了,至於其餘剩餘那一百六十五兩銀子,阿爺心裏有數。\"薑老頭慈祥地說道,“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薑可意轉身離去時,聽到身後的薑老頭嘀咕:“這個老婆子啊,年輕時拌嘴都讓我睡地上。現在呢,直接自個去了阿芳屋裏,是怕地上潮,老頭子睡一晚上腰疼吧,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知自家阿奶是不是這番打算,她心想阿爺這心態真的是穩啊,自己還有得學呢。
買鋪子這事太突然了,今晚對薑家眾人來說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連一向不怎麼言語的薑安都忍不住,拉著胡氏掰扯。
“難怪娘念叨呢,爹把這事辦的實在是......”
薑安把嘴裏的話沒說完,子不言父過。
胡氏倒沒有避諱,她直接和薑安說道:“要我說,肯定是阿意看中了那個鋪子!”
“是阿意?娘不是說爹自個的想法。\"
胡氏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戳薑安的腦袋:“你悄點聲,聽話聽音,你這腦袋怎麼跟個榆木疙瘩一樣,這麼死板呢。一家子這麼多人,爹肯定怕有人心裏埋怨阿意。不過剛在主屋爹都說了是他自個,那就是他。”
薑安對胡氏從來都是好脾氣,被說了也不回嘴。
胡氏繼續閑閑說道:“爹護著阿意這番心是好的,但其實沒必要這般遮掩。那定錢是阿意憑本事掙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薑安顯然不認同胡氏這番話:“小心被娘聽到了,連你一起罵。我算是發現了,自從擺了攤子,你這口氣比腳氣還大了。那是整整十五兩銀子啊!”
胡氏擰了薑安一把,鼻子裏輕哼:“我又沒說錯。不是我口氣大,是阿意有本事。”
她又推了推薑安,“要不是阿意帶著我們,你這會服徭役還沒回來呢,還能舒舒服服躺在被窩裏嚷嚷著這些。”
薑安連連討饒:“那十五兩銀子還要不要的回來啊?”
“你說啥胡話呢。聽爹那口氣,十有八九是不成了。”
“難怪娘生氣呢!”薑安欲言又止,他不慣在人背後說閑話,“李兄弟這個中人當的也是......”
胡氏沒有搭話,反而說道:“等明個收攤後,我就去回趟娘家,找家裏湊湊。”
薑安立刻從被窩裏翻身坐起來:“可老丈人家也湊不出那麼多。”
“你這人怎麼總是說喪氣話啊,能湊多少是多少。就算到時候湊不齊,買鋪子的事沒辦成,大不了把錢再還回去就好了。又不是拿著銀子去吃喝嫖賭。何況是我去和爹娘開口,又不勞駕你,你哪裏來那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