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說親,阿爹阿娘定會問你的。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說逼你去死這些話了。”
“嗯嗯,我這不是著急麼。”
高氏態度一轉變,薑可意自然不會那麼強勢。
她還沒吃到野豬肉,怎麼舍得去死呢!
“那我先去廚房把酵頭發著,早點把饅頭蒸上,等他們下地回來就可以吃上了。”高氏把臉上的眼淚擦幹了。
“阿娘忙不過來的話,就喊我。”薑可意囑咐了一句。
高氏點了點頭,推開門,迎著太陽光向廚房走去。
當家剛出事那會,她硬撐著一口氣,但整個人都是暈乎的。
現在看阿意這個樣子,她感覺又找到了主心骨。
女兒這些日子一門心思做著絹花,就是為了給當家的湊銀錢,請縣裏的郭大夫針灸。
當女兒的都如此拚命,她當娘的更應該鼓起勁來,好好振作起來。
她沒啥本事,掙不來錢,但絕不能拖閨女的後腿。
好日子壞日子都在人過。
有時候就是如此,不是人強過命,就是命壓著人。
自己不能軟塌下來,否則落魄了,人人都要上來踩一腳。
王家退親這事,無論如何,她都得頂在阿意前麵。不能丟她一個小姑娘去麵對那些疾風驟雨。
就算當家的再也......
她也得把這些兒女拉扯大,才算對得起當家的這些年對她的好。
送走了高氏,薑可意坐著發了會呆。
看著屋外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把屋裏照的暖洋洋的。
她抬頭看了看房梁,又想到了那天,想到了醒來後腦子裏那些紛雜的記憶。
其實這些天,她忙著想怎麼掙錢醫薑家阿爹,忙著做絹花,根本沒有心思想東想西。
可是她不想,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真切的發生過。
起碼在前身的身上是發生過的。
那些絕望、痛苦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不能說前身後來所有的悲慘都是因為王家,當然和她自身軟嘰嘰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
但不可否認的是,退親,被王婆子潑髒水確實是轉折點!
既然打定主意,等這幾天忙完春耕,就催促著阿爺趕緊把退親這事落實了。
要不一直懸著,她怕有變數。
倒不是擔心王家變卦不退親,而是王家整出其他幺蛾子。
理清思路後,薑可意又在床邊繼續忙活起來。
忙了大半個下午,快傍晚的時候她揉揉發酸的脖子,絹花已經定型了,就差最後幾步,這批就可以拿去縣城賣了。
看了廚房的煙囪裏冒起了煙,薑可意小心翼翼把還未完工地半成品地收起來,放進了櫃子裏,出去幫高氏一起蒸饅頭。
高氏之前在薑可意房間哭了一陣,眼睛都哭得有些腫。
這會薑可意到廚房見她,高氏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居然好了很多,眼裏還帶著淡笑,招呼薑可意:“阿意,既然來了,就幫娘燒火吧。”
薑可意端著小兀子坐到了灶前,給灶膛裏加了把柴,用木棍扒拉了一下,讓火苗燒的更旺一些。
高氏揉著麵,將麵團分成一個一個劑子,又把麵劑子在手掌下一揉一團再一搓,麵劑子就不再是軟踏踏的,而是看起來圓滾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