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外婆趕了回來，一貫教養極好的老太，捶胸頓足，破口大罵，在院子裏一頓亂砸。
之後，桑顏便被外婆帶出了國外，這二十多年，幾乎都住在國外，隻有母親和外公的忌日這兩天，桑顏會回國。
從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那一刻，桑顏就已經在心裏埋下了複仇的種子。
——
出了墓園，桑顏搖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市區。
咖啡廳裏，她將一杯飲料放在婦人麵前。
“吳媽，一路過來凍壞了吧，喝杯熱飲，暖暖身。”
許久未見到小小姐，婦人難掩興奮，搖搖頭，“隻要小小姐需要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桑顏握住吳媽的手，“吳媽，謝謝您，您本可以全身而退，卻為了我們，置身於危險之中，我們桑家，對不住您……”
吳媽在桑家幹了幾十年，看著桑小姐結婚、生子，又看著小小姐出生，早就成了桑家的一份子。
當年桑家遭遇變故，吳媽也一直沒有離開桑家，忍辱負重，就是等著小小姐回來。
婦人哽咽，當年，她沒能力護小小姐周全，今日，就算霍出這條老命，她也要助小小姐一臂之力。
“小小姐，沒有桑家，就沒有我，我這條命，是桑家給的，我也想為桑家做點事情……”
桑顏點頭，她這輩子都會記著吳媽對桑家的恩情。
吳媽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將包裏的一份文件遞給桑顏，“小小姐，這是您要的東西。”
桑顏接過，打開。
看清上麵的內容後，眉眼一沉。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
“對了，最近，連意如母女有什麼動作？”
桑顏已經搬出了桑家老宅，這些信息自然不方便出手調查，於是吳媽成了她在桑家老宅的眼線。
或者說，自從桑顏籌謀複仇的第一步開始，吳媽就已經在向她傳遞消息了。
“我聽到她們聊天，連意如讓林綺然放心，股份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小小姐，她們手中的股份日漸增多，會不會對您不利？”
桑顏搖頭，示意婦人放心，“不會，現階段，她們對上的不是我。”
與狗鬥，不如看狗和狗鬥。
連意如不是想讓林綺然坐穩林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嘛，她就偏不讓她們如願。
“對了小小姐，最近林綺然和霍亦堯好像走得特別近，連意如也在極力促成這件事，她要是成功嫁入霍家，那我們想扳倒她們，就困難了。”
聞言，桑顏一改往日溫婉，精致得仿佛被精心雕琢的臉頰清冷。
霍亦堯雖無實權，但林綺然嫁過去畢竟有霍家二少奶奶的頭銜在，做事終究是事半功倍。
她腹黑地笑笑，“月底股東大會之後，她們恐怕就顧不上霍亦堯了。”
連意如，你怎麼也想不到，你丈夫林正途，當真給了你好大一個驚喜。
桑顏將一串鑰匙遞給吳媽，“吳媽，股東大會之後，您就搬出桑家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