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兒認可地點了點頭:“國家、皇帝、百姓,三者本就是共生的關係。脫離國家,妄論君與民,不妥。”
“陛下所言,鞭辟入裏,足見陛下學識淵博,草民佩服。”鄭峰恭恭敬敬地說道,“草民也想知道陛下這八個字,從何說起?”
“國家便如同樹木一般,根在百姓身上,無論是國家還是君主,都是從百姓身上索取。吾食吾祿,皆為民脂民膏。根係越是健碩發達,大樹就越能夠茁壯生長。皇帝,那隻不過是大樹上麵的葉子,看著光鮮亮麗,其實也不過是引領者一國朝著有光的地方生長。”
這一番話不僅僅是說出了皇帝、國家和百姓之間的關係,更講出了一個生物知識。
鄭峰突然發現,這個曹玉兒不僅是一個英明的皇帝,更是一個格物的先驅。
樹葉本就是向陽而生,曬太陽多的那一邊,葉子總是茂密一些。
或許曹玉兒並不知道什麼叫做光合作用,但肯定細心觀察過身旁的事物,否則也說不出這些話來。
“如何?朕這第一問,可算是過關了?”
說完,曹玉兒笑著看向鄭峰。
鄭峰道:“陛下所答,十分高深。草民見識淺薄,不敢妄言對錯。隻是曾聽過兩位賢人對此有過高論,可以告知陛下,陛下可借此互相印證,以求更正確的路。”
曹玉兒一聽鄭峰有所謂的賢人高論,一時間也興奮起來。
“不急。來人,研墨。”
聞言,曹正欽便退了出去。鄭峰看在眼裏,心中卻驚訝於曹正欽行動絲毫沒有聲音,看來這曹正欽也是個武道高手。
想來也是,如果曹正欽不強,那曹玉兒又怎麼放心在見他的時候隻留下曹正欽一個人。
片刻之後,一個宮女走進來,細細研墨,取了紙筆,跪坐在大殿一角。
“愛卿請說。”
不知不覺之間,曹玉兒對鄭峰的稱呼已經從鄭公子變成了愛卿。
鄭峰說道:“有一人,我們家鄉之人稱其為亞聖,他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說起來,這句話倒是和陛下所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曹玉兒沉吟半晌,細細品味,抬起頭來之時,已經是雙眼放光。
“這位亞聖現在何處?我定要去請他做我宛國棟梁之臣。”
鄭峰搖了搖頭:“家鄉先賢,已經過世很多年月了。”
這也不算是騙人,孟子老人家本身就死了兩千多年了。
曹玉兒長歎一聲:“可惜了。如此高人,竟不能和其生在同一時代,不能當麵請教,著實可惜。這樣的人,也僅是被稱為亞聖?那聖人是誰?”
“那位,隻是個傳說。乃是我輩開派祖師,我等所學也不過其所授之皮毛。亞聖也是他的學生之一。”
鄭峰緩緩說道。
講了許久,鄭峰覺得有些口幹,便道:“陛下,可否給草民一壺茶水潤喉?”
“茶水?”
鄭峰這才反應過來,或許宛國還沒有煮茶的說法。饒是徐家村這樣的產地,也隻不過是幹嚼茶葉,沒有興起。
“煮沸的白水亦可。”
鄭峰說完,曹玉兒還沒有說話,曹正欽便又退了出去。
“第二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