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染上笑意,“我媽這人,很奇怪的,對兒媳婦特別好,對我賊差。”
黎阮覺得他又開始了。
自己這個時候搭話也奇怪,不搭話就更有種自我代入的嫌疑。
大腦快速思考一下,她挑了句中規中矩的客套話。
“說明阿姨人挺好的。”
商樊突然停住,身子往前探,距離很近的盯著她。
一雙桃花眼含笑,“改天介紹你倆認識。”
說完他恢複正常走路的方向。
商樊一句話說得輕巧,卻像是個石頭打進湖裏。
在黎阮心裏激起層層漣漪。
跟黎阮走到前廳後,兩人就分開了。
商樊徑直上了二樓台球室。
臨近年關,民宿裏沒什麼人。
自然也沒多少人上來玩台球。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道中年女聲出來,“商樊,你個兔崽子,兩個多月才知道給我主動打個電話,幹脆過年你也不用進家了。”
音量有些高,商樊蹙著眉,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些。
等電話那頭的火氣降了些,他才出聲,“媽,我今年還真不回家了。”
聽完他說的話,女高音加海豚音再度現世,“你再給我說一遍?”
商樊,“媽,今年我回家 和 明年我帶你兒媳婦兒一起回家,二選一,你選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然後商樊聽到了賢良溫淑的媽媽溫柔叮嚀,“兒子,跟人家好好處啊,不用擔心我跟你爸。你過年不回家正好,我倆找個餐廳,還省的因為多了你一個人炒啊、蒸啊的,弄一桌子菜不夠費事的。”
他被自己的老媽逗笑了,無奈,“嗯,你倆盡管去吃燭光晚餐,提前祝你跟我爸新年快樂,梅開二度,早生二胎啊。”
方知酉聽著商樊沒個正形的話,笑出一口大牙。
果不其然。
那頭的賢妻良母形象也隻維持了幾秒,“我跟你爸是有多想不開,要再生個你出來?”
商樊聽見自家老母親的吐槽,隻是笑。
他讓步,不再貧,“好,那就祝您跟我爸新年快樂。”
“今年我挺快樂,明年還能不能快樂就看你了。”
商樊拖起長音,“得令,我、親、愛、的、媽、媽。”
應該是受不了他這種不正經又惡心的話,電話一秒被掛斷。
方知酉揣著明白裝糊塗,“平常還回家呢,咋大過年還不回家了?也就幾十公裏的距離。”
商樊睨他一眼,“你不都知道?還問,有勁?”
方知酉悻悻地說,“我就想聽你說一句。”
商樊,“說什麼?”
方知酉掐著一半嗓子,尖裏尖去,“我要在這兒陪黎阮,所以不回家。”
說完方知酉恢複正常,“你就大大方方說這一句話能死?”
商樊投給他一個“管它能不能,我也不說”的眼神。
方知酉服了。
男人和女人都算上。
商樊是他認識的人裏邊最別扭的一個。
啥事兒都為人家做,明明在乎的要死,每次都是這副該死不死的語氣一筆帶過。
方知酉無語又佩服得點點頭。
“服,我服,你鐵嘴。”
想起來什麼,方知酉湊熱鬧似的說,“不介意的話,我、還有你嫂子跟你倆一塊兒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