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致的痛苦中,那些負麵情緒如同被灼燒殆盡般,如潮褪去。
再次睜開眼,刺眼的白熾燈在明晃晃的照進眼底,一片模糊中,穿著白大褂拿著手術刀的研究員推了下防護眼鏡。
研究員低著頭,眼中不帶一絲溫度,鋒利的手術刀泛著冷光,劃破空氣刺入眼睛,緊接著,就是讓人恨不得死去的疼痛。
眼中神經本就發達,活生生的挖出一隻眼球的痛苦可以想象。
被牽扯的神經傳遍身體,難以忍受的疼痛湧入大腦,血順著眼眶湧入另一隻眼睛,他的世界變成一片紅色。
眼前隻有那個研究員冰冷的神情。
耳邊嗡嗡作響,那個研究員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還是清晰的響徹在腦海裏。
“把那個異能眼球拿過來。”
“那個透視眼異能者的眼球?”
“對。”
眼前畫麵一晃,又是另一幅場景。
他此時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坐在一個插滿管子的儀器上,麵前依舊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對方手中拿著一個本子,似乎十分嚴謹的模樣,認真的盯著他。
“加大電流。”
疼痛再次席卷全身,身體隨著本能抽搐,從旁邊的鏡子中,他清晰的看見瘦削的不像人的自己,狼狽不堪,不人不鬼。
是走出去都能嚇哭小孩的程度。
畫麵流轉,他麵前出現母親那張濃妝豔抹的臉。
她向來注重保養,明明已經五十多歲了,看起來卻如同剛剛三十出頭的樣子。
她牽著一個和看起來差不多年紀的女人,笑著對自己說:“這是你姐姐,以後多照顧著點。”
莫名其妙的,他就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
對方指尖纏繞著墨發,看著自己的眼神格外令人作嘔,“以後,就請多多關照啦~”
紀非然呼吸急促,這個世界這麼肮髒,憑什麼要求他善良?
他不服!
緊接著,周圍驟然陷入昏暗,幽藍色的火焰在不遠處烈烈燃燒。
白蓮為托,烈焰其上。
是地獄幽冥火。
火焰在空中撕扯,最後變成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大胖娃娃,對方笑嘻嘻的看著他,“隻要放棄那些邪惡怨念,就不用痛苦了哦~”
因為和那個該死的奸商有約定,他不能直接將這個渾身惡念的人燃燒,隻能逼他自己妥協,隻要他妥協了,自己就能燒掉他那些惡念靈魂。
紀非然看著對麵的人,堅定而緩慢的搖頭。
不行!
他又不是聖父!
那些經曆過的痛苦,他都要一一還回去!
“啊,那就沒辦法了呀。”
伴隨著這聲歎息,紀非然再次回到那片噩夢中。
花樂拿著小手帕眼淚汪汪的給自家小崽子擦汗。
係統在旁邊默默的抹了一把汗,早知道,就選其他的火種了。
它也沒想到,這個火種竟然這麼難馴服嘛。
心虛的係統用自己的積分幫小姐姐申請了延遲留在遊戲世界的權利。
不知過了多久,紀非然終於有了意識。
他感覺著滴在臉上大滴大滴的水滴,不由疑惑,難道是房屋漏水了?
掙紮著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女朋友”那張絕美的臉上布滿淚水,隨著她抽抽噎噎的哭泣,淚水十分有節奏的往自己臉上掉。
紀非然:“……”
看見崽崽終於醒了,花樂哇的一聲哭出來,“崽崽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
紀非然艱難的伸手,幫她抹去眼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看”,他指尖移動,一縷幽藍色的火焰爬上指尖,“我成功了。”
花樂抱著自家崽,抽抽嗒嗒的哭,“都怪我,我明知道火種都不好馴服,還給你找這麼難的,萬一你要是打不過它,嗝~”
紀非然能怎麼辦?
隻能安慰她嘍。
他溫柔的幫她順毛,“沒關係的,我知道樂樂想給我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