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時間如同靜止，又似時光倒流，再次前行來到他們麵前。
十年並不短，從他們身邊偷偷溜走，帶走曾經，迎來的是你重新站在我麵前，我依然是我，你還是那個你！
那個被稱為何不為的青年，褪去那身藏藍滿是塵灰汙髒工裝服，煥然上合身的西裝革履，金絲邊鏡框後的雙眸溢著意氣風發和淺笑。
他的女孩，和他分離十年，又重新再次回來了。
“聽說……”顧言闕挑眉，見著薑夏那一刻起，心中波濤洶湧，臉上卻平靜如水，他怕嚇著她，“你去G城和楚江找我了。”
腦海中響起慕琪說得，大嘴巴於臻。
她如要刻意否認，不太現實，老實地點點頭，“嗯。”
“坐吧。”他率先在沙發上坐下，“想喝點什麼？”
薑夏選了個離他稍遠點的地方坐下來，雙手緊緊抓著放在腿上的背包，垂著頭不敢看他。就算坐在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卻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無意識的壓迫感，讓她不能如十年前在他麵前那樣，“我，我不渴。”
顧言闕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有些覺得好笑，她這樣疏遠是否是誤以為他“已婚”，刻意要保持距離而避嫌。“夏夏，我……”
“不為哥，這次我是來商討……”麵前的人，曾熟悉的是何不為，現在麵對的卻是陌生的顧言闕，她很膽怯。也許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一時衝動跑去G城和楚江尋他。
“夏夏。”他強行打斷她的話，“你不問我為什麼會成為顧言闕？”
她不語，為什麼？此刻她覺得沒必要知道，他看起來很好，就可以了。
“為什麼不抬頭來看看我。”他忍住想靠近她的衝動，雙手抓握在沙發扶手上。“你覺得拘謹，那我們來談談外景拍攝地的事宜。”
“好。”薑夏猛地抬頭來看向顧言闕，卻在四目相對時馬上又低垂下頭去，雙手不自覺磨蹭背包的帶子。
“嗬，不必緊張。”他想看到的是十年前那個天真無邪開心快樂的薑夏，而不是現在這個思慮萬千，異常小心，唯唯諾諾的薑夏。“夏夏，我是何不為。”
你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哥哥，你不是何不為，是顧言闕。
雖他們現在隔隻了一個茶幾的距離，可十年分別在無形中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拉出一個太平洋那麼寬。
“夏夏。”顧言闕站起來，緩步到她麵前蹲下身和她平視。近距離無形的壓迫感讓薑夏本能往後縮了縮。
她如此生疏的行為，心中隱隱湧動怒氣，他伸手抓住她的雙臂不讓她再退縮，“別疏遠我。夏夏，我找你十年了。”
找她十年？薑夏猛地抬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顧言闕，他臉上的表情嚴肅隱忍且認真。
“你，你說……”無法相信，又怎能相信。十年，她以為什麼都改變了，就連她也是。
“你不相信。”他挑眉，有些受傷的垂下眸，隱去其中傷悲，再次抬起頭來時，雙眸中溢著溫和的笑，“往後，我會一一向你說明。現在我們來商量外拍攝影地的事宜。”
他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合同遞到她麵前，“這是為夏城租借合同，你看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這，不是商務部……”
“夏夏，為夏城，我隻和你談。”顧言闕打斷她的話，“如你有異議，之前簽訂的擎天大廈，我隻能毀約。”
毀約，是要賠償違約金的。
他為什麼寧願賠違約金也要毀約，吳製片說過曾經有過不少劇組想租借為夏城出外景，都被他拒絕。就連啟明商務最初也是奔著為夏城，被他拒絕後才簽訂的擎天大廈，現在就改變主意了。
“夏夏。”他嘴角一揚，有些得意地說，“你沒得選擇。”
電視劇即將在兩天後開機，商務部再去簽約合適的商廈時間很緊迫。這分明是……
她看著顧言闕臉上的笑容，感覺前麵有一個挖好的坑，沒有退路隻能跳進去。
“當然，你可以考慮。”顧言闕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等你。”
你在麵前有無形的壓力，我怎麼能好好地思考。她拽著背包的帶子不斷扭轉著，從坐下來她的手就一直攪那根背包帶，好像在他麵前隻能靠這個動作來發泄內心所有的情緒。
他臉上笑在看到她默默較勁的動作時更深，嘴角的弧度更長。她就坐在麵前，要多長時間思考都沒問題，他一點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