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一直持續到傍晚,昊兒實在累的不行,陳姨娘早早帶回去喂了奶哄睡下了。褪去了首飾,鄭沅坐在妝鏡前,揉了揉酸脹的腳踝,她在等一個人,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突然一陣涼風穿堂而過,身後多了一個人,鄭沅莞爾一笑,她就知道。
突然,一把劍直衝徐柏顏麵門而來,壞了!忘記這檔子事了!“阿瑤,住手!是徐柏顏!”我忙慌開口,阿瑤看似是婢女,實則是爹爹的徒弟,是爹爹撿回來一手養大的三靈根遺孤。正因為我五靈根沒有天賦,怕我出事,所以才讓小阿瑤化作我的婢女,護我周全,也讓我和阿瑤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沒想到,阿瑤竟然這麼敏銳,徐柏顏進來的一瞬間就讓她察覺到了,並出於本能的攻向他。
阿瑤一聽這話,忙慌收了劍,詫異地看向他。“姑娘,徐公子這短短兩年,怎麼好似變成了兩個人?是奴婢真的沒認出來,我的錯我受罰,我先下去了。”說罷,像犯了錯的大狗狗,一溜煙自己躲起來了。
“你別怪她,她沒跟我去宴會,你變化如此之大,她認不得你也不怪。”我抬頭看向徐柏顏,“對了,你怎麼還沒走,這個點還出現在我院子裏!?現在怎麼學的登徒子那一套?”徐柏顏一愣,不知道先說什麼,索性先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爹和你爹聊的很是歡暢,停不下來,鄭伯伯讓我爹留宿,所以我來找你了。”
“我不是登徒子,沅沅,我已經一年多沒見你了。”他目光怔怔的看著我,眼裏壓抑的莫名難以言喻的情緒。我看著他的臉,一時失語,竟不知道說什麼,是客套的回複一句:確實有些日子了;還是迎著他的目光說些什麼。突然腦子宕機,脫口一問:“聽爹說,你是為了……”突覺不對,又立馬噤聲,“是!”徐柏顏立馬接道,像是怕我把話吞回去,“為了你的生辰,我有禮物要給你”,他眸色亮亮的,伸手去掏他的荷包。
他的手心裏多了一枚通體發白玉佩,散發著淡淡的藍色氣息。
“這是我修行從一個秘境所得,我探查了它的屬性,應該是屬水,我記得你的五靈根水的偏向多一點。這個玉佩帶在心前,似乎能幫助凝結靈氣,靈氣混雜,它卻可以在天地五行中單獨過濾出水靈氣,和你很是相配。”我接過了這玉佩,徐柏顏還在一本正經的在解釋,我卻在摸這塊玉。哪有一塊玉花紋還喇手的,這一看就是他雕刻的作品,這家夥閉口不提是怕我嫌棄?
“柏顏,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他突然一愣:“你真的那麼喜歡?”“嗯,喜歡,你替我帶上吧,我想貼身帶著”,我把玉遞到他眼前。徐柏顏突然摸了摸我的頭,緊接著把玉係到我的脖子上,看著我說:“沅沅,生辰快樂。”
我正沉浸在莫名的氣氛裏,忽然聽得門外有嘈雜的聲音,窗戶上有光線不停地在抖動。從椅子上猛的站起身,徐柏顏也發覺不對,兩人同一時間靠近了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外麵火光衝天。
阿瑤突然衝進了房間,“姑娘快走,有人從裏麵打開了鄭家的禁製,外麵許多修士指責老爺修煉邪術,才和凡人生出仙骨,要老爺交出小公子。老爺不肯,那些修士已經衝進來了,有不少雙靈根和單靈根修士,已經屠殺了許多攔截的族人了。老爺雙拳難敵四手,讓我護送姑娘去大公子那”。“什麼,我不走!我要去爹爹那!娘親呢!娘親怎麼樣了,她在哪?”我快速從床頭取出佩劍,感覺自己一時失去了理智,抬腿就要往娘親的院子去。
“沅沅別衝動,先冷靜下來,事發突然,伯父和我爹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柏顏伸手將我撈回來。“阿瑤!鄭家有沒有暗道,帶路”,“有,跟我來”。
我的心如亂麻,手在抖,快要拿不住劍了。不知道為何一時之間突發變故,甚至前一秒我還在宴會上和大家其樂融融,轉瞬之間怎麼就這樣了。徐柏顏牽著我,由阿瑤帶路,我們去往正堂。昏暗的地道裏,還能感受外麵的震動,緊張的我快要暈厥,我們仍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到了分路的盡頭了,暗道的出口在父親的席位下麵,隱匿在桌子的陰影下。我打開了一條小縫,父親如同天神下凡,和那群修士纏鬥在一起,以一敵十絲毫不落下風,母親則在身後以符籙輔之,幹擾他人的行動。我正為父母親尚且很安全而鬆了口氣,卻忽然看見父親停下了劍,母親也停下了動作。
“鄭家主!你好好看看這是誰?”順著聲音望去,氣血轟得衝上我的腦子。隻見幾名修士用鐵鏈穿透了陳姨娘的鎖骨,拖拽著陳姨娘向前行走著,而另一名修士則側立旁邊,手上抱著的正是熟睡中的昊兒。
“你們想要什麼?她隻是個凡人!你們要用這種手段對待她?你要什麼可以提,我鄭某沒有說不給!”父親震怒的聲音響徹大殿。“家主不要動怒啊,我等隻是知曉家主修習邪術,要求家主主動將這邪術交出來,由眾仙家商討過後,決定這邪術該如何銷毀。至於這女人,是承載邪術的容器,自然是殺之,以防後患無窮。您隻要將邪術交出來,起碼我們能保證令郎還可以活下去。”為首的修士對父親出言道。“可是我真的沒有修習邪術”父親放低姿態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