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閉著眼睛,林水榭好似還能看見天上四處晃動的炙人光線。
在這三年內,每一個白天都頂著這樣四十多度溫度的日頭,再加在這三年內日日缺水的情況。
不管是林水榭的臉還是被她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身體,都因為極度的缺水而幹的厲害。
特別是在這逃出來的三天裏,她甚至一滴水也沒有入口,現在躺在地上隻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曬成了肉幹。
她已經好久沒有洗過澡了,也不知道等她死後那些人能不能吃下散發著惡臭的人|肉幹。
林水榭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她想啊想啊,從三天前的事想到了末世剛到來的那一天。
三天前在集結地裏一直照顧她的刀疤男人因為肺結核最後撐不住倒下後,原本早就盯上了她的那些男人就準備把她給搶回去。
幸好她反應的快,一直警惕著,簡略地將刀疤男人的屍體埋在了之前早就挖好的洞裏後就趁夜跑了出去。
人是跑了出去,就是有些可惜她之前藏在那條已經沒水的河邊的兩顆已經快成果幹的果子了。
唉,反正現在自己也要死了,那兩顆果子也隻能便宜後麵能找到它們的人了。
不過果子可真解渴啊,要是自己帶上的話,她是不是還能堅持一會兒呢?
唔,那是誰呢?
哦,是她那親媽和後爸啊。
在她的腦海裏忽然閃現出她十三歲那年跟著親媽搬入了後爸別墅裏的情景。
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聽說程家住在第一基地,也不知道會不會想到她這個在這外麵摸爬打滾的外人……
弟弟……對了還有弟弟,弟弟已經被她親手埋了,應該不會爬起來吧?
她親爸呢?
親爸還活著嗎?
唉,算了,就算還活著,她也應該見不到他了……就是好想他啊……
不過還是活著好……活著好……
林水榭的意識漸漸弱了下去,她已經想不到任何人了,她也已經“看不見”那烈日刺下來的光線了,看來她真的已經死了啊。
不知為何,一直堅持了三年多的林水榭徹底鬆了一口氣。
總算不用再堅強了。
對吧……
“嗯?”
怎麼會有水?
無意識的,林水榭的喉嚨上下快速滑動,將落在自己嘴裏的水盡數喝了下去。
連著喝了好久,感覺肚子裝滿了水,她這才十分戀戀不舍地放棄了繼續攝入。
林水榭還沒來得及舒爽地感歎一句,就因為喝入了太多的水,導致有些反胃,滾了一圈趴在地上開始打幹嘔。
“嗯?”
在雙手摸到地上的那一時刻,察覺到自己並不是熟悉的鋪滿了黃沙的土地,而是略帶著些微冰涼的木地板,林水榭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並非她所想的是剛才倒下去的黃沙土地,而是鐵蘇木地板,頭頂上不是直射下來的炙熱光線,而是擋住了一部分光線的天花板。
林水榭還沒從剛才快要死去的感受中回過神來,直到在原地坐了半個小時,感覺到肚子裏剛才喝的水的確是事實後,她才慢慢恢複過來。
她撐著手站起身,仔細開始打量這一間憑空出現的房子。
房子四四方方,有四麵牆,有一麵天花板,還有一層地板。
就是包的不是很嚴實,到處清晰可見漏風的不小的洞以及滲透出光纖的不細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