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層越高，地位越高，待遇越好，留做交易使用的大平層也是，樓層越高，交易的東西越有價值。
所以，既然劉契建立的是一個末世下嚴格的等級社會，那他放這些人進來是做什麼的，用足夠多的底層，特意突顯他的地位？
這理由有點離譜了，不太可能，怎麼說也是這麼多張嘴，吃喝開銷多可怕。
“這兒，怎麼樣”。
隊伍裏，白銘也被樓梯折磨的不行，尋見一處角落，滿意的坐了下來，眼巴巴的望著隊友們，撲閃撲閃的眼睛好像無聲的說著“這裏，這裏，你們快來呀”。
“行吧”，蹲角落就蹲角落，為著腿著想，沈越也沒挑剔。
許是這些天，什麼地方都睡習慣了，就這麼靠著牆，簡單迅速的吃過剛剛換來的罐頭，四人以地為席，以牆為枕，相繼睡去。
玻璃覆蓋的中庭，光亮來的很早，隨之而來的還有刺耳的警報聲，
被聲音吵醒，一睜眼，黑壓壓的身影沿著過道碾壓過來，極近的壓迫感驅散了沈越的睡意，敏捷的從地上起身，將木行拉進懷裏，兩人急忙的緊貼牆壁，避讓著人群。
讓過一群，又有一群，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房間裏走出。
麻木，惶恐，迷茫，大概就是這麼些個表情，整座樓包圍在腳步聲中，逐漸的聲響轉移到了樓下，像是集會一樣，按照不同的樓層，所有去到樓層底部的人被分成不同的方塊。
“他們在幹什麼”？
看了許久，沈越說出了隊友們也有的疑問。
小隊裏沒人知道，至於為什麼這些人這麼聽話，答案倒是很快出現在四人眼前。
大部分人都已經集結在了樓下，也有不願意去的，此時，劉契的手下正帶著人，一間間房間的清理，拿著槍，逼著不願意下樓的人。
一旦遇上拒不配合哭天搶地的，直接一槍崩了，再拖著他的屍體繼續趕人的工作，殺雞儆猴的辦法，威懾力強悍，趕人效率極高。
不過，像是得了什麼吩咐一樣，巡查的人走過沈越四人身邊時，隻是看了幾眼，徑直略過了他們。
樓層的清理結束，樓下的集會正式開始。
遠遠看去，整個一層，除去密密麻麻的人，被人群擁護在中心的幾米高台上，有人在操控著一張白色的布幕，白幕的右邊，隻要操縱杆被拉一下，白幕便會轉一輪，而布幕每轉一輪，一串黑色的數字就會替代純淨的白。
接連著幾輪，俱是如此。仔細幾輪看下來，沈越看出了些蹊蹺——白幕上的數字代表著房間號，被抽中的人群就必須和大群體分開，去到另一邊。
隔著距離沈越仿佛也能感覺到樓下人的緊張，每個人都屏息凝神的盯著白幕，不時還能在人群中找出幾個祈禱的，虔誠的讓人以為神就在眼前。
生死攸關也不過如此。
將視線從人群處移開，靠近大門邊上，還立著一群劉契的人，作戰服嚴謹統一，武器精良，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幕最後一輪的篩選完成，樓下的人群成功分成了兩波，人多的一方歡呼雀躍，人少的一方，鴉雀無聲，嘈雜的空間當中，兩種截然不同的氛圍毫不違和的碰撞。
還有更多各異的悲歡摻雜在人群當中，人群的不同反應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到此處，沈越突然明白了什麼。
瞪大眼睛，撤回搭在圍欄上半靠的身體，後退一大步，整個人都沉浸在驚愕當中。
離得很近，木行將他的變化盡收眼底。
沈越欲言又止，腦中一個荒謬的想法愈發清晰。
不會吧？
沈越在心裏問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樓下還在繼續的動靜就是一種證實，沈越進一步確定了這個猜測。
沈越這是怎麼了，突然間，滿臉震驚的盯著自己，嘴唇小幅度開合，想要說什麼卻又沒出聲，木行抬手在他眼前晃晃，沒有反應，擔心自心底升起。
木行輕聲問道：
“沈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