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泛黃的樹葉沿著風的軌跡,路過窗台飄進房間裏。
破舊的小房子裏麵,楚桑榆懶散的靠在床頭,思緒放空,目光落不到實處。
整理自己略微淩亂的裏衣,披上放在床頭的外袍,來到小院外,清風拂過臉頰,讓楚桑榆狂躁的心稍微平靜下來。
小院大門被打開,迎麵走來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麵容清秀,看見楚桑榆站在那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
看見來人後,楚桑榆就走到他麵前,輕聲說了一句“我來。”
見來人點頭答謝便將手裏的菜籃遞給楚桑榆,接過後慢條斯理走到破舊狹小的廚房,穩穩當當的放在灶台上。
外麵的風吹得楚桑榆病弱的身體有些冷,便不再外麵停留,轉身進了屋子裏,屋子裏剛剛的青袍小郎君也在,端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筆也不知道在寫什麼。
楚桑榆向來是個會享受的主,能坐著絕不站著,拉起旁邊的椅子,像沒有骨頭一樣躺在上麵,翹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
雖說椅子沒家裏舒服,勉強能躺,也不算太壞。
靠床的窗戶沒關,還是讓有些風尋到楚桑榆的臉頰,盡情的在上麵玩耍,身旁的頭發像是找到什麼指引也開始飛舞起來。
椅子上的人依舊沒動,皮膚白皙透亮,麵容精致,眉眼如畫,若生得男兒身,定是一名禍國殃民的絕世美人。
微風吹亂的頭發一點也不讓楚桑榆顯得狼狽,另有一番淩亂的美感。
對麵寫字的林知剛放下筆,楚桑榆才悠悠轉醒,眸光清冷深邃,隨即才變得散漫,起身活動了下筋骨,來到林知麵前。
伸向林知的是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拿起桌上的紙,轉身再次回到椅子上,這是一個星期以來,楚桑榆和林知的交流方式。
林知喉嚨受過傷,不能言語,讀過幾年書,從楚桑榆被救下那天起,就開始這樣溝通。
楚桑榆看過紙上的內容後,微微皺了皺眉,上麵寫道隔壁一家昨晚被離奇殺害,估計過不了多久衙門就會找上門詢問。
說起昨晚,楚桑榆昨晚還真聽到了些動靜,自己身體也差不多轉好,便不動聲色躲在角落,看到了全過程。
說起來這事情跟楚桑榆完全沒關係的,但對方來人不管是殺人還是處理屍體以及消滅線索的手段簡直是教科書級別,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這種係統而又全麵的手法,連楚桑榆都看不出屬於哪一個派別,不得不讓楚桑榆提起了一絲絲的興趣。
畢竟這裏隻是一個不知名的小縣,也不知道隔壁到底是何許人也引來這樣的高手聯合絞殺,極大引起了楚桑榆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的興趣。
回過神來,楚桑榆拿起對麵的筆,寫道:問起來,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犯人,不用擔心。
看到這話,對麵的林知才放心下來,林知救下楚桑榆純屬巧合,林知這個小破房子位置有些偏僻,又靠山,平時沒事就去山上麵采點草藥。
就是這時遇見的楚桑榆,當時的楚桑榆外袍渾身是血,看到她時林知被嚇了一大跳,剛準備跑就被對方叫住。
雖然林知長得像傻白甜,可他才不傻,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誰知道是不是什麼通緝要犯,拔腿就跑。剛跑沒兩步就被對方用石頭打到腿。
林知回頭看向楚桑榆,發現對方已經醒了,眼神直勾勾看著林知,好像林知不救她,她就會立馬殺掉自己。
看到楚桑榆眼神那一刹那,林知就感歎自己為何如此倒黴,那眼神太冷,像一個無底洞能將人吞噬。
楚桑榆的目光一直追尋著林知的身影,雖然她現在重傷,但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還好對方識趣將自己帶回來救治。
在一路扛著楚桑榆回家跌跌撞撞中,林知這個大冤種早就在心裏罵了對方幾千遍,等到將對方搬回家中時,楚桑榆洗清了臉上的血跡後,林知才知道自己好像罵早了。
回家時還害怕對方占自己便宜,這長相,要占也是自己占對方便宜,不過這也隻是壓在林知心裏,這個女人太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林知才不是那種要顏不要命的人。
在這世道本就偏向女子,男子處處被管教,好不容易設法逃出來,雖然聲帶受了點傷,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楚桑榆在林知家養傷這幾天,林知一直扮演著傻白甜小啞巴,雖然每次看向楚桑榆都有種自己被對方看穿的感覺,不過這樣相安無事也還不錯。
直到隔壁一家人被離奇殺害,林知心裏咯噔一聲,就怕是自己麵前的人把對麵給殺了,買菜的時候提心吊膽的,回來還要裝傻白甜,林知感到心累。
自己以後找妻主一定要找個沒有什麼心眼的,相處起來才不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