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是極致的夜,
灑落不停地雨聲也好,路燈閃爍不停伴隨滋滋的電流聲也罷,聽上去是那麼的清脆,以至於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也不再顯得清冷。
街道的每一戶人家都緊閉著大門,但房裏的燈光又都悉數打開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突然,街道的正中間,有一身著黑衣的男子打開了鋪子的大門,向著男子的方向看去,一棟形似吊腳樓的現代建築映入眼裏。
在房門的正上方有一塊印著“正心居”的牌匾,門房兩側已然掛了兩幅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經寫好的對聯,以至於那上麵的字忽顯忽隱的看不太清。
男子吧唧著嘴裏不知道在念著什麼,隻見他蹲了下去,抱起了腳下躺在竹籃中的嬰兒。
雨聲電流聲夾雜著嬰兒的哭聲頓時顯得無比嘈雜,但若用心仔細聽的話,隻聽見那男子說到:“罷了,既然能送你到這裏,那也是你的命。”
待男子將竹籃和孩子全部帶回鋪子關好門後,大約過了十分鍾以後,一隊身著天藍緊身衣頭頂笠帽,清一色的長筒靴急速飛奔在街上。
他們衣服的後背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是一個標誌,魚身而鳥翼,蠃魚,是黃家人。
“那賊人不知去向”,其中一名看似頗為年輕的人道。
“混賬東西,連一個女人都抓不到,我留你何用?”說話這人,虎背熊腰大腹便便,與這一隊穿著整齊的人不同,眼神中流露著一股肅殺之氣。
年輕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毫不猶豫跪下接著說道“大公子,這人之前已經被我們重傷,肯定跑不了太遠,隻是這雨下的太大,血跡到這就沒了,不如我們挨家挨戶的查?”
“大公子不可,這街道的背後之人身份特殊,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出大事,再說那女人中了我的噬魂散,必定活不過8個小時,那小雜種估計也早就死透了,撤吧大公子,別給黃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說話這人是黃家的顧問,名天人兜,早年間偶然獲得一本毒經,後來靠著一手毒術被黃家招攬。
黃大公子沉思了一會便同意了天人兜的想法,帶著所有人撤出了這條看似普通的街道。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左右,那正心居的房門再一次打開,這次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奇怪的是這女人穿著跟之前那幫人一樣的製服。
女人全身已經被雨水淋濕,身體各處摻雜著血水,臉色蒼白眼圈發黑。
即便是一個完全不懂醫學的人也知道,這人不出意外的要沒了,隻是這倔強的眼神,愣是把黑衣男子看得呆滯了一會。
“既然我已經收下了這孩子,你就安心的去吧”,待黑衣男子說完這話,女人像是放下心中的執念便倒地不起。
“杜承呀杜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這女人吊著最後一口氣救不了,這嬰兒還能難到你不成?”
“正心居的正心二字難道因為世道就舍棄不成?”男子搖頭自言自語轉頭便又回到了屋內再次關上了門。
雨依舊下得不停,隨後這街道的燈光猶如約定好的一般,一戶接著一戶熄滅,剩下的依舊是那條空無一人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