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客棧裏聚集了許多遠道而來的人,即將入關的外人、臨時休息的車夫、持劍佩刀的權貴、提筆揮墨的詩人齊聚於此,酒杯的碰撞聲與吵雜的人聲充斥在空氣中,氛圍很是熱鬧。客棧外殘陽西下,微風輕拂,細雨點點,隨後一陣馬蹄聲響起,一行人停在棧前。
“老大,我們到了,溫泉客棧。”一個蒙麵男子說道。
“行,兄弟們,時候不早了,各自找好房間,我們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再入關。”領頭的男子說道。
“砰”的一聲,大門打開,一行人進入客棧,原先熱鬧的氣氛在此刻沉寂,所有的客人麵麵相覷,隻見領頭的男子濃眉大眼,麵目猙獰,滿麵胡茬,身著銀鎧硬甲,體型魁梧高大,腰間掛著一塊饕餮玉佩,背上背著兩把大刀,脖子上有一處毒獸的刺青,是個凶神惡煞之人。他的手下個個蒙著臉,背著銀刀,在脖子上似乎都有一處刺青,被衣領半遮著。
“店小二!”領頭的男子大吼著,“給我們準備幾間房,我們要在這住一晚。”
“好的,大人。小的這就去……”
“等等,去燒些熱水,我的弟兄們趕過來時淋了雨,需洗洗身子,去去濕氣。”
“好的,大人,請問還有什麼要求?”
“拿些上等的酒來,再來些牛肉。”
“行,小的這就去辦。”店小二說完後便快步朝客棧的後院走去。
客棧裏的人怎見的這般粗獷之人,一個個輕聲細語,恐惹了他。
在泡過溫泉,享過美酒後,那名男子的手下們便趁著醉意回房休息,唯獨那名高大的領頭還留在座上吃肉喝酒,等待店小二告知於他溫泉已準備,好獨自享受。
半個時辰後,店小二走過來對那男子說道後,那男子將自己的雙刀留於桌旁後便去了後院,此時早已不再下雨,後院內熱氣騰騰,霧影繚繞,原先燒好的熱水被倒在一淺淺的石坑裏,形成一座小溫泉。男子脫下鎧甲,露出一塊塊健碩肌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胸前劃出,他走向池中,隨後便獨自坐在那兒。
待那男子走後,客棧裏的人們又開始喧鬧。
“小二,剛才那惡人是誰?怎生的如此凶惡。”一名客人對著小二小聲的問道。
“客官”,店小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那是這關外最有名的惡人,人稱‘黑毒蠍’的蔣天門,那家夥可不好惹。”
“蔣天門?倒是一個熟悉的名字,莫非是之前在東川的蔣……”身著白衣的客人沉思著。
話音未落,嘶嘶的叫聲從棧外傳來。待棧外的馬匹安頓好後,兩名男子走進客棧,一位身著青衣,一位身著藍衣,他們頭戴鬥笠,腰佩白玉,手持刀劍,其中一名男子拿著一張紙對著客棧內的人說道“這是一幅畫像,畫上之人乃東平東川的蔣大戶,我們奉他人之命來取其首級,現聽聞此人在這個客棧裏,如有人知道他在何處,不妨告知與我。”
“小二,拿壺酒來。”另一名男子說道。
兩男子選了一個座位便坐於此,棧裏的客人們全都小聲議論著。
“那個,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們?”
“噓!小聲點,我覺得兩邊都不是好人,保持沉默最好。”
“哎,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跟他們講講?”
“我覺得我們還是快走吧,總覺得這裏會發生不好的事。”
……
“嘎吱”一聲,連接著後院的門被推開。蔣天門披著濕發的走出,身上的布衣代替了盔甲,肩上還掛著衣巾,將自身衣服捋順後,蔣抬頭一看,見兩男子一手持肉,一手端酒的看著他。
“你們是誰?為何盯著我。”蔣鎮靜的問道。
“東平東川蔣大戶,你還是出現了,跟這畫像裏的一樣,一點沒變。”青衣男子放下酒肉,站了起來。
“怎麼?找我何事。”
“蔣大戶,你可曾記得李大人?”
“你是說,那個姓李的富戶?”
“不錯,你可曾記得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黑夜,你趁他離家之時殺了他的妻兒,雖然後來被縣長捉拿,但你賄賂了他,免了殺身之禍,隨後便來到東平的泗川,結交盟友,建立幫派,明裏做著替天行道之事,暗裏卻幹著燒殺搶擄的活,與縣令狼狽為奸,與山匪結盟,做事心狠手辣,殺人幹淨利落,江湖人稱‘黑毒蠍’,我說的沒錯吧。”
“你竟如此知曉我的生活,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惡貫滿盈,當地的百姓受你欺壓,敢怒不敢言。”
“怎麼,難道你要替天行道嗎?”
“不不不,”青衣男子拔出劍鞘裏的銀劍,劍身銀光閃閃,“你誤會了,我們才不幹什麼替天行道之事,我們隻是受李大人委托,來取你性命。本來打算前往泗川尋你,沒想到你竟還敢回東川,真乃天助我也,看來今天這道城關,你可沒命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