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女高第一次答應同學出遊就是畢業季,校霸直接把我堵在車門上:“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瞞你們什麼?是偷偷把這條蛇妖帶出來還是給你們招來一堆妖怪?能說我看得見妖怪嗎?
我低頭扯扯袖子裏的蛇尾,他一下鑽得更高,死死圈住我的小臂。
去你的柳淵!又想甩鍋給我!
“發什麼呆?回答我的問題!”
“啊啊啊這這這……”
車後箱偷偷摸摸探出幾個大大小小的腦袋,它們可是真•毛手毛腳。幾個笨蛋還一臉擔心,要是會說話都要問我:呆jio布?
我也不知道哇!
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關於這些妖怪,還得從我六歲那年說起。那時七爺爺還在山裏挖草藥,以此來經營一家小中醫館。一直兢兢業業做服務村裏鄉鄰的工作,也沒想靠這活計致富。
這年城裏來了幾輛商務車,送下來一位住著拐杖的老人,年齡應該不比七爺爺大,但麵上就是病懨懨的,拐杖把手上的金石都比他眼睛亮。
看到他混濁的雙目,七爺爺一言不發領著老人的人手進了山裏,最後是隻剩兩個傷痕累累的人扛著七爺爺回來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隻開了一輛車回城裏。
家裏人說七爺爺給那老人找到了仙藥,傷了山林的仙氣,不剩多少日子了。
我坐在七爺爺床邊上,看著他滿麵被山上刀草割傷的痕跡,還有進山一趟回來白完了的胡子,以前他老說教我做龍須糖,我還偷懶撒潑不學,這下徹底學不成了。
七爺爺吃力地抬手撫摸我的頭,跟我說了好多胡話,什麼相山相人,什麼靈脈有恒……聽不懂一點。他指了指老木櫃的下麵,我過去翻開厚重的衣被,搬出來了本包得嚴實的書,又跑回去遞給他看。他沒接,慈祥地望著我,末了抬起雙指點了點我眉間。
不再等我迷惑,他手一垂,平日裏選藥最精明的雙目霎時黯淡無光。
我學著他平時送村裏老公公婆婆的手,也給他闔上眼。
轉身要出門尋伯伯們來,隻聽到身後傳來清澈的男聲:“你就是他的傳承者了?”
我尋聲望去,聲音的主人一身天青,打著盤扣的衣服看著不像城裏人也不像村裏人,更別提那雙閃著金光的眼睛,甚至不像個人。他身後左右兩邊探出幾個小腦袋瓜,毛茸茸的,似乎第一次見生人,小心翼翼地望著我,似貓似犬,兩個長身的勾著爪子,還有一個小胖墩。
“初次見麵,鄙人柳淵。這是左左右右和北北,以後我們可是朋友啦。”
青年笑著向我伸手,我鬼使神差也把肉肉的手伸過去,可是眼皮突然很重,困意席卷上來,眼一黑我便失去了意識。
那天後我不要命似的發燒,幾天了也不退。直到第一隻青蛇溜進來,家人想趕,見它盤上我的床檻,我難受到神色轉好不少,不一會體溫低了許多。覺得蛇性涼,或者是七爺爺冥冥中護我,便沒趕走蛇。
再醒來七爺爺已經下葬,爸媽從城裏過來接我,我便悄悄把蛇塞到不多的行李中。
這麼多年,隻有我知道他就是那個青年,當然,他的左左右右和北北也跟來了城裏,一直在我家裏藏著。
柳淵總是說城裏妖怪少,還是山裏好,熱鬧,也就隻有電子設備有點意思。而左左右右和北北是小妖,害怕極了那些電梯啊轎車啊飛機啊,也難為高中幾年小家夥們陪我走南闖北去培訓和考試了。
苦讀這麼多年,總算熬完了寒窗板凳的日子。
社恐人邁出第一步就是和同學旅遊,想著到了山裏,正好給柳淵出來認認老朋友,沒想到剛和他約法三章著,平日裏總愛嘲笑我的校霸不知怎麼找過來,就目睹了我和一條蛇的對話。
“舟舟,你待會偷偷過去那邊,那棵差不多十多二十米高的樹看見沒?”
“不行啊,等下隊裏突然少了人,班長會生氣的。”
“也沒多少步路的,你就在樹下等我一會就行!那幫老狐狸尋著味就來了。”
“狐狸?可不能把吃人的帶來,更不能傷到我的同學。”
“把心放你肚子裏,我有分寸……”
哐當!
誰?!
我和柳淵望過去,校霸瞪著他那單眼皮,感覺一聲刺耳的驚呼就要喊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