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他們聯係5號內城的執行者隊伍了解情況。
在城中心的執行者小組就已經率先開啟了光牆。
緊接著五號內城裏其他的執行者小組也都開啟了光牆。
城內數個地方發出金色的光束，籠罩下一片區域。
情勢所趨，他們隻能按照命令做出反應。
一堵堵光牆落下，阻隔了生死。
直到屠殺開始，他們都沒有質疑過藍塔的命令。
人人都怕死，不知道是誰最先拿起了刀發動了襲擊。
想要突圍而出。
而後舉起武器的人越來越多。
菜刀，板凳，榔頭，木棍。
他們拿起了手邊所有能作為武器的東西，衝向那些舉木倉瞄準的執行者。
這讓他們更肯定了藍塔的命令。
子彈穿過光牆射進人的體內，旋轉攪動了一番，又從人的體內穿出。
鮮血濺到光牆上，無聲的滑落混進沙土中。
為了防止執行者動惻隱之心，光牆連帶著慘叫哀求哭喊的聲音都阻隔掉。
姚聞的耳邊隻有子彈不斷射出的聲音。
手上的木倉一下又一下的後坐力震的他的手腕都麻了。
他眼前的是人們臨死前恐懼的表情，還有懷抱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流淚的婦女。
漸漸的，不再有人上前嚐試打破光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後退，退到最後無路可退。
隻能等死。
姚聞手上顯示器裏的數字不停的往上跳，他快速的掃了一眼，根本看不清後麵的個位數。
他的木倉沒了子彈，他放下手補充彈匣。
等他再抬起頭時，麵前的光牆裏的人都倒的差不多了。
層層疊疊的屍體裏，他看見了很多孩子的屍身。
甚至還有裹著繈褓的嬰孩。
淺藍色的繈褓有一個小小的彈孔，從裏麵漫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半淺藍色的布料。
女人白暫的手搭在繈褓上，無力的垂下。
他看不見那個嬰孩的模樣，心卻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他沒有再舉起手中的木倉。
顯示器上的數字開始慢了下來，離最終的數字越來越近。
不止姚聞停下了射擊，好幾個執行者都遲疑的放下手中的木倉。
就連姚聞的組長也放下了木倉。
光牆裏幸存的人，跪在血泊之中懷抱親人痛哭不已。
有個小女孩見木倉擊聲停止，艱難的推開壓在上麵的屍體，從屍堆裏爬出來。
茫然無措的小臉上塗滿了血。
兩行淚水衝洗開血漬，她坐在那裏，眼裏一片茫茫恐懼。
藍塔沒有出聲警告他們的行為。
或許是目的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剩下這幾個人死與不死，都沒關係了。
姚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光牆內。
進行程序掃除的。
他刻意放過了他清掃區域的幾個人，甚至鬼使神差的偷偷開了個小口，讓他們離開光牆之內。
他動了惻隱之心，犯下了執行者最重的罪之一。
在訓練係統中，他殺過很多人，進行過許多次模擬清理任務。
他完成的很好。
可此刻他居高臨下注視著俯趴在地上滿身血漬泥濘的孩子。
孩子望向他的雙眼裏盛滿了恐懼。
被流彈擊中左臂的女人咬牙用右臂拖過孩子，將孩子護在懷裏。
瞪著他的眼睛裏寫滿了怨恨。
這種眼神，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總是會在無人時想起這一幕，有時午夜夢回，他總會回到四年前的5號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