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有點麻木,“這些天我常感覺活不下去了。”
“你那是生理原因導致的吧?我常想活不下去才是真的呢,搞不好,我先死在那死老太婆前麵,讓她守著她寶貝兒子過,她就自在了!”
何琳歎口氣,“我覺得你和你家老妖快有一拚了,都那麼固執、鬥氣,何必呢?又沒孩子,趁早。”
“我也覺得我快被那死老太婆同化了,與天鬥地鬥與婆婆鬥,其樂無窮!這老不死在外麵人五人六的,一點毛病沒有,回到家就變態,在心理上跟我搶老公!跟我一個樣,全方位需要這個男人。日子過得很惡心了。”
“鴻俊還是沒什麼措施?”
“他也無奈吧,讓我忍。一個勁地忍。從前天一大早就走了,這兩天沒回來,也覺得沒臉吧,尷尬又難受。”
“忍,忍,傳誌也常這樣壓製我,讓我當忍者神龜。”
“你婆婆好點,再頑固糊塗也不會在心理上在床上妒忌和恨你霸占了她兒子。”
“但她在經濟和家庭支配權上最愛在這個家爭當女主人,我就應該像她五個孩子中的一個,哄著她順著她又孝順她,成為以她為圓心的梯隊中的成員最合她的意了。房子按家庭利益最大化分了,分給那些最窮最沒用的孩子;薪水拿出來,均貧富,她隻有掌管了全部的給予和剝奪的權力,才會心安!”
“唉!”
“人家明白無誤地說了,就羨慕政府,人民沒有敢反對政府的,兒女也不能反抗父母,人民養著政府,兒女也得養著父母。這是老妖告訴他兒子的,他兒子回來告訴我的。”
“唉,你婆婆好歹還明著來,不像我婆婆來陰的,更過分!我算看明白了,兩個人過日子,隻有兩件事處理好才算好,一是性,二是錢,我他媽哪一樣都沒歸置好,每一樣都糟心!”
“你還不甘心,我都甘心了。”
“我也快甘心了,沒甘心是沒懷孕,沒生出寶寶來,我們一家三口快活,讓老不死肝膽欲裂,妒忌得吐血而亡!哪怕一次也好。”
何琳打了個寒噤,“我孩子生下來就擇機離婚,反正死活不想跟他耗了,今年我都二十五了,人生有幾個二十五啊!?再過幾年連青春的尾巴也看不見了。”
“把老妖婆暴打一頓我也離!我就不能讓她如意好過了。”小雅轉身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粒小藥丸,喝水送下。
“什麼呀?”
“抗抑鬱的藥,醫生他媽的竟一下給開了五瓶,吃瘋我!”
“那你還吃?”
“吃了心裏好點,不發瘋了。”
“我給你說幾遍了,主要靠自我調節,麻痹神經的藥少吃,真有好處似的!”
“老妖婆和我老公都說我要瘋了,不吃藥不治療他們就能送我到六院強製性治療,懂不?北兵馬司那個精神醫院。”
何琳一怔,“不會吧,這麼嚴重?”
“有個狼心狗肺的老妖在身邊,我死得慢都不行!”然後咬牙切齒,“有朝一日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何琳不知道這是與小雅最後一次聊天共同詛咒婆婆無限同情自己,也不知道兩個星期後與這個神神道道的鮮活生命從此相隔陰陽兩界,否則一定說勸慰她的話,繼而讓她快刀斬亂麻:婚姻也許是陷阱,但不是宿命,是可以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