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仿佛有人將濃墨潑在了天際。

霍南禹借著昏暗的燈光再次審視燃燒過後的大樓,與之前的脈脈寂靜不同,此刻這裏就像一鍋煮沸了的水一般。

熱氣不斷的蒸騰,空氣中似乎還能聽到人的絕望哀嚎。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能逃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熱鬧的場麵倒是吸引來了整條街的喪屍。

他們明顯畏火,三三兩兩的遊蕩在不遠處,企圖捕捉到一兩個倒黴蛋。

即便是有那個運氣從台階上連滾帶爬逃下來的人,也一不小心就投入了喪屍的懷抱。

劈裏啪啦的燃燒聲,仿佛在霍南禹的心尖起舞。

他的心髒好像被什麼揪著,隱隱的作痛,霍南禹微張了嘴,厲聲道:“大雲!宋雁寧!!”

寂靜的夜裏沒有人能夠回應他。

唯有守在台階下的那一隻隻喪屍,頂著慘白的臉默默的回了頭。

興奮的奔了過來。

霍南禹的異能早已經透支,他一把取下背在身後的長刀。

此刻毫無心情嘲笑此刀的鏽跡斑斑,也絲毫不在乎萬一這真是塊廢鐵自己是否會送命?

他隻是堅定的望著火場的方向,奔走在最前麵的喪屍,做了第一個祭刀者。

利刃‘噗嗤’一聲就沒入了腦袋,就像切豆腐那般幹脆。

血跡順著刀上的凹槽滾落,鏽跡默默脫落,露出了銀白的刀身。

霍南禹的眼中噙著怒火,他像不知疲倦似的,將想要阻擋他的喪屍一一斬殺。

春山他們趕到這條街的時候,街麵上早已經橫七豎八的擺了不少喪屍的屍體。

看得人頭皮發麻,而霍南禹已經走到了台階之上。

火苗幾乎都燎著了他的衣角。

春山連忙追了上去,“霍老大?”

銀白刀身攜裹著殺氣從春山的喉嚨處劃過,距離不過一厘米。

直指他的喉結。

春山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老大,是我,自己人!”

霍南禹溫柔的鳳眼染上了猩紅,他皺了皺眉,啞著聲問道:“剛剛你為何要帶著我離開?”

春山手忙腳亂的將他褲腿上的火苗打滅。

直視著霍南禹質問的眼神,他就像一個逃兵,結結巴巴道:“剛剛你暈倒了,又來了很多喪屍,你不是說讓我們回去嗎?”

三個人就沒一個能爬起來的,不走還留在這兒被啃嗎?

“你倒是聰明了一回……”

霍南禹似乎不想聽他廢話,直接轉身就朝樓上走,春山就差抱著他的腿了。

“霍老大,我錯了!我不該拋下大雲他們,可上麵全都是汽油,火海滔天,我們怎麼找啊?”

春山不得已說了真心話。

就差指著霍南禹的鼻子罵他一句強種了。

他們在樓下尚且受到了那麼大的衝擊,更別提在事故中心地點的宋雁寧和單行雲。

也許早就被燒成了一捧黑灰。

“大雲控火,他一定能找著辦法脫身……”霍南禹的側顏隱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

春山聽到這兒心底酸澀滿滿,“得了吧,就他那火柴一點的光,能護住自己都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