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顧不上跟冷清璃置氣,慌忙穿上衣服,就匆匆往書房跑去,冷清璃想說他扣子係錯了,可惜景霄早已經跑遠。
書房裏,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正背手而立,麵無表情地看著剛剛進門的太子景霄。
“太傅好。”景霄灰溜溜地行禮,他彎身的時候,張太傅看到他沒有整好的後領子上還沾著灰塵,站好後,前襟係錯的扣子更是讓張太傅皺起了眉頭。
“殿下,不學禮,無以立,身為一國儲君,怎可如此無禮於人前?”
景霄低頭才看見慌忙中係錯的扣子,旁邊小太監趕緊給他整理好,但張太傅的臉色依然難看,環顧一周,問道:“陛下剛剛封的太子伴讀何在?”
早就到了書房門口,還在看熱鬧的冷清璃,聽到自己被點名,趕緊上前恭敬行禮,“學生冷清璃見過老師。”
冷清璃的恭敬守禮,讓張太傅十分滿意,再看看一身灰塵的太子,搖了搖頭,就讓兩人坐回自己的位置。
景霄一肚子怨氣,趁張太傅背身的時候,悄悄對冷清璃道:“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冷清璃大聲道:“老師,太子說剛剛您講的他沒記住,希望您再講一遍。”
張太傅疑惑地看向太子景霄,景霄隻好笑著應是,老頭就隻好將書翻回去,再講一遍,講完了想喝口水,就聽見身後太子景霄的慘叫聲。
“啊啊啊,這是什麼怪物,快給本宮拿走。”
張太傅轉過身就看到,太子景霄竟然站住了書桌上,腳下竟然踩著他奉若聖物的《論語》,他被氣地胡子都抖了兩下,“殿下,你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我要去告訴陛下,這太傅老夫是當不了了。”
老頭最愛的書和紅泥茶壺都沒帶走,就直奔仁武帝的定乾宮而去,幾波小太監攔都攔不住。
冷清璃好笑地看著站在桌子上的景霄,她剛剛為了報複這個孩子氣的太子,路上捉了一隻老鼠,並趁其不備,放在了景霄的桌子上。
從小連隻蒼蠅都沒見過的景霄,哪裏見過老鼠這樣一身灰毛惡心的生物,本就膽小的他情急之下,尖叫著跳到了書桌上,就有了張太傅看到的那一幕。
“是不是你?那個怪物就是你帶來的,我東宮從來不曾有此奇怪的東西,還那麼惡心。”景霄恨恨地看著一臉憋笑的冷清璃。
“東西是你們東宮的,與我何幹?從我進東宮開始,就是太子殿下在算計我,況且臣還救了殿下一命呢。”
景霄想到剛才狼狽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反正現在太傅也走了,周圍都是他東宮的自己人,他一腳踏到冷清璃的桌子上,故意在她的書上踩了幾腳。
冷清璃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笑著問道:“殿下,臣是伴讀,自是你讀書我也讀書,你不讀書我也不讀書,一切都聽殿下的。”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景霄得意地蹲在桌子上,俯視著冷清璃,他很喜歡兩人此時的狀態,終於有股揚眉吐氣的滋味,正想繼續教訓她幾句。
冷清璃卻突然跪倒在地,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殿下,臣求你了,聖人之書,萬不可任性踐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