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兩句假得離譜。
這人，分明很開心。
“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想接近你，算不算目的。”白梵的眸底清澈，含著笑意。
魈對上她的眼睛，緊抿嘴唇。
這句是真的。
而且，這種‘接近’不帶任何惡意。
魈輕歎一聲，“罷了。”
他心裏有個猜測，這個小姑娘怕是意外，觸及了某些仙家的傳送仙術，才會傳送到他麵前。
反正一介小小凡人，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單手拎起白梵，“我會為你找到解除仙術的方法，不要再想著接近我。”
“嗯？為什麼！我還想見到你。”白梵抗議了。
測謊術的效果還沒過去，這句話也是真的。
“嗬，還想見到我？”魈不由得輕笑。
青黑色的獠牙儺麵，在他臉上凝聚，帶著業障的墨綠風元素環繞他的周身。
隻是一瞬間，白梵便覺得頭皮發麻，她聽見可怖的哀嚎聲，哭泣聲，尖叫聲，殺戮聲......
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代表惡意的聲音，都出現在她的耳邊。
她愣住了，沉默半晌，連呼吸也慢了。
魈神色淡然，“害怕了？看見我，可是要麵對這些。
所以，別靠近我，也別妨礙我。
否則，你會後悔的。”
誰料，白梵並沒有露出他所期待的害怕表情，而是收斂笑容，神情嚴肅，“魈...你每天聽見的，都是這種聲音嗎？”
金色的眸子中出現錯愕，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聽出，她語氣裏的憐憫。
這種憐憫之情，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他隻是疑惑，也感覺很莫名其妙，“你...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
嗬，罷了。
你該不會以為這就是全部了，以你的神智，能撐得住幾回？”
...
不卜廬。
長生盤在櫃台上，蛇尾‘噠噠噠’地推著算盤珠子。
“琉璃百合購入10株，花費50萬摩拉...”
白術癡迷醫術，七七算不明白，阿桂太忙。
這些賬本，就隻能由它一條蛇做了。
忽然，門口傳來白梵的聲音。
“我不管，反正你甩不掉我！”
活潑的小姑娘，被麵色冷淡的俊美少年，夾在手臂與腰間的縫隙。
仿佛被拎住命運後頸的小貓，眼神幽怨，氣鼓鼓的。
長生盯著少年，蛇尾依舊推著算盤珠子。
可若是有心去看，便會發現，算盤上的賬目，全算亂了。
她的人瞳，倒映著少年額間的‘慧眼’。
不會有錯，他絕對是仙人！
在她觀察魈時，魈也觀察著她。
他似乎看出她眼裏的欲求，冷漠地回以告誡的目光。
長生整條蛇都在顫抖，如此濃度的仙家氣運，人的靈魂承載不住。
她一條靠著和凡人立下契約，共享生命的蛇，又何嚐能承載？
那個小姑娘，靈魂倒是強韌，離那仙人那麼近，居然不怎麼受影響。
魈丟下白梵，就消失在門口。
“來了？剛好我教教你怎麼算賬！”長生彈到白梵腦袋上，吐著蛇信，嗅聞她身上的氣息——
——很淺的風元素與仙術氣息。
那個仙人，果然在她身上，留下了類似‘護身咒’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