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軟的不行,他氣勢猛漲,蠻橫地指著陸清昂道:“你一個當兵的居然敢拋下人民群眾,告訴你,我在軍隊不是沒有關係!信不信我舉報你!”
陸清昂的軍靴在男人身前停住。
他腳步一轉麵對他,手背撥開男人指著自己的手,動作從容卻又帶著無法忽視的威懾力。
僅一個照麵,男人的手指便蜷了起來。
他瘦巴巴的,但原來也應該是個胖子,臉上的皮皺巴巴的垮塌著,脊背也挺不直。
站在將近一米九的陸清昂身邊,他隻能仰望。
陸清昂垂眸,琥珀色的眸子冰冷且漂亮.
他薄唇開合:“我要負責的是一整個基地的安全,不可能因為你們一家耽誤在路上,你們不用拿軍人的職責那套說辭來威脅我。要走還是要留你們自己考慮。”
“跟他們費什麼話,我討厭他們。”殷月淩拉住陸清昂的衣擺往外走:“快走吧,我餓了。”
臨走時,她最後看了那家人一眼。
他們呆在原地神情糾結,既惹不起陸清昂,又知道等不來食物,並且也不敢踏出溫室。
她收回不屑的眼神,轉回頭時順滑的發絲跟著甩出兩道波浪。
“我們那兒有個小故事。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懶得連動都不會動,全靠他母親養著。有一天……”
兩人在雜草叢生的公園小道上並肩行走。
草業擦過軍靴和校服褲腿,在晨光中左右搖擺。
殷月淩側目抬頭:“陸清昂,你在聽嗎?”
“在聽。”陸清昂神色溫柔:“有一天後麵呢?發生了什麼?”
殷月淩繼續道:“有一天他的外婆死了,母親接到消息不得不外出幾天。臨走前母親給懶人做了個很——大的餅,將它掛在懶人的脖子上,隻要他一低頭就能吃到。
但是母親走了兩三天後,掛在脖子上的大病被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算低頭也吃不到了。可是那個懶人連抬手將餅拿上來都不願意,活活餓死了。
陸清昂,你說那一家人是不是跟故事中的懶人一模一樣?”
陸清昂卻說:“很像,但不太一樣,至少故事中的懶人不會傷害別人。”
“說的也是。”殷月淩讚同。
但陸清昂欲言又止,他剛才那句話好像還有深意,卻是看了一眼殷月淩,什麼都沒說。
兩人走到馬路上弄了輛車駛進城市。
破敗的城市裏因為喪屍太多,所以在人群密集處會留下不少沒被搜羅過的食物和物資。
憑借兩人實力,他們順利在一家大超市的卸貨區找到一輛滿載物資的車。
陸清昂也幫殷月淩打到了滿滿一包晶石。
他開著集裝箱車離開城市,殷月淩坐在副駕駛兩顆兩顆地嗑晶石,鼓鼓的臉頰都沒癟下來過。
風從車窗灌進來,將殷月淩的頭發吹地不停飛舞。
陸清昂刻意避開了路上喪屍,沒讓屍體和血液濺進來。
可剛開了二十分鍾,出城的馬路便被撞成一團的廢車給堵地嚴嚴實實。
路邊有金屬護欄和防護林,現在隻能清理道路。
軍靴緩緩踩住刹車板,車子停了下來。
殷月淩坐著不動,由陸清昂下去清理。
但他還未來得及動手,熟悉的聲音便從那堆車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