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研究所外的叢林裏。
壯男雙目死死地盯住了串在樹枝上的烤兔,誘人的肉香在火苗的舔舐下持續散發出來,金燦燦的油珠順著微微焦黃的表皮滴落下來,落入火堆,激起一陣劈啪脆響。
咕嘟。壯男默默咽下了口水。
“……這兔子快熟了吧?”他壯著膽子開了口。
偵查員戳了他一把,揮了揮手裏焦黑烤魚,目光裏清楚明白地透露出了他的意思。
哥,咱們的魚在這呢。
在看到壯男不死心,確認了他是真的為此豁出命之後,他眼裏的疑惑漸漸地變成了難以置信。
……那位親手做的烤兔,您都敢惦記??
“是快好了。”亞拉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把烤兔取了下來,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小刀。
材質特殊的小刀倒映著跳躍的火光,輕而易舉地便劃破了烤得酥脆飄香的外皮,高溫將肉汁盡數鎖在了肉裏,外焦裏嫩。
他撕下一條肉質韌勁的兔後腿遞給林歌斐,道:“嚐嚐?”
林歌斐接過肉,慢悠悠地嚐了口,也不點評,眼含戲謔地道:“可以啊這軍部未來的部長親手為我做羹湯啊?”
“不給點改進建議?我的林大領導?”亞拉縱容地笑了笑,一邊細心地攏了攏火堆,讓灰燼不至於飄到別處。
“嗬,”女人唇角上翹,“還湊合──喂!”
火光下,林歌斐鳳眼輕眨,幾粒石子兒便重重地砸上了一隻偷偷摸摸的手。
“哎喲喂,林歌斐你這也太小氣了!”壯男甩了甩手,底氣不足地抱怨道,“不就吃你一塊肉嗎?”
林歌斐嗤笑一聲,道:“別說你了,就連肖老爺子當年跟我搶吃的的都沒成功過,你就更別說了。”
壯男沒辦法,隻能撿回了烤魚,一邊嫌棄一邊嚼,嘟囔抱怨道:“明天就趕緊回城裏,瞧瞧這人,把一隻烤兔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是得趕緊回鋯藍城裏了,”林歌斐瞥了他一眼,目光沉沉地望向遠處,“那城裏現在多半可不太平……”
夜色如水,連鳥雀的叫聲也盡數被吞噬在了黑暗裏,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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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夜,你歇會?”
林歌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往身後的樹幹上一靠。
“這麼快就打發我睡覺,沒什麼問題想問的?”那雙丹鳳眼半睜半閉,慵懶愜意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坐在火堆前的男人輕笑了一聲,攏了攏燃燒的火堆,不緊不慢道:“比如,像是你什麼時候發現那頭狼就是我的問題?林小姐這是準備為我解惑了?”
林歌斐放鬆地靠在樹幹上,笑他:“你明明早知道我認出是你了,不然你能每次都精準地踩在我底線上?
“再說……從祝溪那家夥信誓旦旦的說跟你認識的時候,我就起疑心了。再說了,我還想問問你當一條狼的感受怎麼樣啊……”
林歌斐歪了歪頭,“狼哥?”
“嘶……”男人手上一抖,連火堆也無心撥弄了,他轉過頭警告般地看向了林歌斐,那雙眸子裏的綠意濃鬱得化不開。
“你還想休息的話,別撩。”他的目光沉沉,一眼不眨地注視著眼前睡意惺忪的女人,兀自將洶湧的情緒盡數都壓了下去。
林歌斐強忍著睡意,可偏偏就不樂意見好就收。
她還特意從樹幹上撐起身來,緩緩傾身朝向亞拉。
蔥白般白皙的指尖輕巧地從喉結上劃過。
不緊不慢的。
不輕也不重。
像是輕飄飄地從心弦上撩過,倏地又疏遠了,好像隻是為了提醒她的存在。
“我偏要撩,你說怎麼辦……”女人溫熱的氣息細碎地灑在他的耳垂,氣如幽蘭,帶著股沁人的馨香,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分外撩人。
那喉結禁不住一動。林歌斐狡黠地眨眨眼,正欲說話。
下一秒,迎接她的便是眼前徹底的黑暗。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捂在她的雙眼上,極輕地歎了口氣。
“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