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的自己是個普通的農村孩子,從小父母雙亡,是自己的大伯和大娘把自己養大的。
大爺大娘沒有兒女,待自己比親生兒子還好。可是二老身體不好,所以家裏條件也不好,即使是這樣,二老還是省吃儉用,費盡心血地供他上了大學。
好在自己學習一直很努力,學習也很好,考上了國家重點大學,而且馬上麵臨畢業。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查出了自己身體裏麵長了一個很大的肉瘤,被醫生判斷為絕症。
那個肉瘤長在腹腔裏,連著脊柱。不說自己的家境承擔不了巨額的醫藥費,據專家會診後說,這樣大的肉瘤,長的位置又是要害,根本無法做手術,隻能就這樣挺著。
僅管如此,但自己並沒有悲觀,因為大伯和大娘養自己這麼大不容易,自己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增加他們的負擔,不論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
就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卻偶然得到了一部殘卷。那次自己與同學郊遊,去小河邊洗韭菜,這部記載著功法的殘卷就這樣順著水流漂到了自己麵前。
當時自己隻是單純因為喜歡研究古文和曆史,才對這部由鍾鼎文寫成的小冊子很感興趣。而在辨識和翻譯的過程中,才發現這是一種修煉功法,這功法裏強調對“道”的體悟,要求修煉這功法的人要堅守善念,才會大成。
自己以前對修煉這類的事情隻是當作民間傳說來對待,都不怎麼相信,若不是自己為了辨識裏麵的每個字,不知不覺將這功法爛熟於心,並在睡眠中鬼使神差般地運用上了裏麵的吐納之法,讓自發現這功法能緩解病痛,恐怕打死自己也不會走上修煉的道路。
雖然修煉時日很短,但自己卻取得了很明顯的成效,不僅病症有所緩解,自己的思維和各種感知能力都大幅提高,這讓自己看到了治療自己絕症的希望。
開心之餘,畢竟少年心性,自己給這部無名功法起名《九清玄法》,既是紀念洗韭菜時撿到它,又標明是自己發現的它。
夢的最後,是自己練功走火入魔,收攝不住功力,而身體裏原來長的肉瘤又在關鍵時刻起了大變,以致於魂魄離體。
當時有兩個灰袍道人告訴自己陽壽已盡,需要去地府報道,然後就帶著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空間。那兩個灰袍人又讓他在一個老婆婆那喝了一碗湯,說是孟婆湯。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讓葉清玄從失神狀態中徹底回過神來。他甩甩頭,又回想了一下,知道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那是自己二十多年生活的真實經曆,恐怕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葉清玄在得知自己身患絕症時,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可是修煉《九清玄法》又為他帶來了幾分希望,這一刻那些希望又變成了極度的失望,讓他極端地失落。
自己還年輕,還有許多理想要去實現,自己還要讓大伯和大娘過上幸福生活,可是現在,竟然這樣不明不白地就死去了!想到這些,葉清玄心裏湧起濃濃的不甘。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自己平時為人處事處處以德為先,恪守原則,從不做傷人之事,可是終落個死於非命的下場,可見這天地和聖人根本不以你一時一事之行來評定你是善是惡,這便是道。
這不能怪天,也不能怪地,要怪隻能怪自己沒有能力,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修煉之事,順乎於道,逆乎於勢,凶之,險之。”這是《九清玄法》中對修煉之人的告誡,而從今天開始,自己就要從這凶險之中,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讓自己的命運,由自己說了算。
這一刻,葉清玄暗下了決心。
有了決定的葉清玄情緒逐漸平定下來,將注意力由自己轉移到外麵的空間中來。他記得剛進來的時候,這個空間裏隻有他、兩個灰袍道人和孟婆四個人,光線也是灰暗灰暗的,沒有任何其他色彩的,怎麼現在多了這麼多人,而且還霞光燦爛的?
此刻整個空間中,天上地下,一片七彩霞光四處飄蕩,每個人似乎都被霞光包圍著,絢爛無比。所有的人都在驚歎著,議論著。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絲絲黑光,在這灰暗的大背景的掩蓋下,無聲無息地鑽進葉清玄的身體,慢慢地融了進去。
良久,霞光才漸漸淡去,葉清玄才有機會好好觀察眼前的一切。
在人群的正前方,那個老婆婆站在湯鍋旁邊,呆呆地看著天空,似乎陷入了沉思。在她旁邊,就是那兩個灰袍道人。在三個人的身後,是一座中國傳統樣式的石拱橋,橋頭旁邊立著一塊大石,橋麵不寬,也就七、八米左右,和電視中看到的江南水鄉的小石橋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