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劍塚的盡頭是什麼？”棠螢光拉著瞻雲的衣袖，前方開始泛起了不詳的乳白色霧氣，隻隔著幾米，她都看不見前後左右人的身影。視力可見範圍隻有一米左右，這也意味著她隻能看見她前麵的瞻雲和後麵的青槐。
正是這個原因，他們才臨時改變了主意，幾人相互拉扯在一起，免得在這種情況下走失。
“大概是通往下一個城的門吧。”百裏長禦不甚飄渺的聲音從隊伍的最前端傳來。
棠螢光沉默下來，他們幾乎走了好幾個小時，但是腳邊依然是無數把斷裂的劍，沒有任何變化。
“我感覺這樣的地方真的很適合用來流放罪犯。”
“確實。”瞻雲接道。
又是沙漠，又是無限重複的劍塚，簡直是十大酷刑之首。就算是飛升後的神仙坐在這裏，都會被這無止境的光景逼瘋。
走了一會兒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濃霧在消散，剛剛還隻是看清一個輪廓，她現在已經能夠輕易看見瞻雲整個人。
她沒注意到周圍的劍都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也不清楚濃霧是什麼時候散去的，就像是突如其來的一瞥，她看見眼前高聳入雲的城牆。
直到她發出驚歎的聲音，其他人才從一種被抽離的狀態反應過來。
眼前的城牆高千尺，隻有一扇大門，護城河就攔在了他們中間，他們在河這邊，根本找不到過去的方法。因為橋在對麵，隻有對麵將橋放下來他們才能過去。
但是隨即他們發現這橋放下來是有規律的，隻要河這邊有人，他們就可以跟過去。但是什麼時候有人，有多少人，要等多少人聚集在這邊，他們才能過去，這些都是未知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在這轉悠了無數圈之後，終於等到了大橋被放下來。
他們跟隨著那些殘影進入了這裏。
一到城內，喧囂的聲音就如同大浪一般打來。旁邊支起攤子做生意的不少，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人間界一樣，但是他們隻是生活在這裏的殘影，甚至沒有能力重聚起自己的精魄。
棠螢光試圖跟這些人打招呼，但他們幾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外人一樣，沒有人理會他們，甚至能自由的闖過他們的身體。
“我們再不從這裏出去，我真的要瘋了。”棠螢光說著話是精神意識上的，認知在短時間內不斷打碎重組的話，誰也不能確定這個人到底會不會變成傻子。
可惜的是，這座城市太大，他們沒能找到出口。
棠螢光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這裏真的是上古之城嗎？我感覺很不好，會不會是我們還在隕落地，其實根本沒出去。隻是黃沙之下，海市蜃樓般的死前走馬燈？”
百裏長禦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但是他神情還是那麼自然，他肯定道，“我們就在上古之城，離開這裏，我們應該就到了中州多出來的那地方了。”
幾個人在城裏麵打轉，愣是找不到歇腳的地方，還好他們還能夠觸碰到城裏某些東西，他們圍坐在一家茶館的的空座位上，雖然中途總是有人坐在他們的位置上麵，從外麵看就像是重影一樣，有點掉san值，看久就不怎麼覺得了。
月上柳梢，城裏麵的殘影閃爍不定，雖然動作變得緩慢，但是都在往建築物裏麵趕去，在這個時候還往外的人也不少。除了棠螢光他們幾人，她還看見數十萬年前的一些前輩往城中某個方向趕去，但是都是殘影，那種局外人的感覺被加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