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不太清楚，上一任山神大概是在完成了建設之後的十年內慢慢消失的，具體我記不清時間了，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引導我們刻意地去忽略這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柳老講到這裏時的表情讓棠螢光很難過，就好像是跟著經曆了這樣一件事情，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您看起來有點難過。”
“他是一位很善良的山神，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處理的。”柳老指向不遠處的假山，池邊的旱柳，屋簷下麵的燕子窩。
“那最後一段時間他應該會很難過吧？因為他要學著從光環的正中心退到後麵去。”棠螢光腦子裏麵出現一個落寞的身影，他站在局外觀賞這一出鬧戲。
“不會”，柳老斜眼瞥了一下棠螢光，突然以一種很不屑的語氣說道，“上一任山神他跟你一樣沒心沒肺，最後幾天不曉得幾樂。”
“哦。我還有一個問題。傳說堯光山隨太陽東升西落，在日出之時從蓬萊中心浮現，等它覆滅的時候又從那裏沉降，那麼我們重複建設這些東西的意義在那裏，無論怎樣，它最後的命運不都是消亡嗎？”
“您這話有點消極了。按您的說法人類也不過百年，難道相對於宇宙來說微不足道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嗎？那您看萬裏長城，看人類學會利用火種，從奴隸社會跨越到現在難道就不震撼嗎？這些就像是裏程碑一樣的事件記錄著我們的努力，它往往具有長期性和滯後性，太早放棄對所有的生靈來說都太過消極。”
“懂了，看方案吧。我希望將堯光山建設成旅遊用地”，棠螢光看向柳老，“應該沒有哪一項規定要求我將這裏建設成什麼樣子吧？”
柳老接過棠螢光經過一夜仔細製作的方案設計，雖然他也聽棠螢光說過她具體的想法，但是這些都不如棠螢光直接給出的方案呈現的令人讚歎。
“老夫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想法，它超出了這個時代，有點難以理解，但是我相信它一定是一個偉大的想法，上次老夫被震驚道還在是看到上一任山神的設計圖。他也喜歡在做其他的事情之前做這套方案。”
“上一任山神？”棠螢光震驚於這一點，同時感到一陣深深的心悸。仿佛她要被牽引著走向難以預知的未來，“我隻是看話本子裏來的，作者的想法和寫作方式都是我很喜歡的。”
“叫什麼？”柳老突然沉思。
棠螢光有種莫名的感應，該不會是那位山神大人吧。
“笑春風。”
“......沒錯了，山神大人的名字叫謝春風來著，我記得有一段時間，山神大人他沉迷於寫一些人間話本子，這筆名還是我一次意外看見了，那次山神大人讓我去人間給他帶回一本冊子，他從來不看這些東西的。”
“看起來就是這樣，或許我們比對一下兩者寫作的偏好就知道了，去上一任山神的書房吧。”
“山神大人喜歡清靜，雖然他自己是個咋咋呼呼的人。”柳老說到這裏臉上帶了一點笑意。
上一任山神的書房在府邸裏麵的角落裏麵，書房前麵有個葡萄架子，下麵還有一把椅子，這裏位於府邸向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