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同情心,槐樹在封山大陣裏麵待那麼久可是會枯死的。要是之前,到晚上槐樹還可以喘口氣,現在留它在裏麵不就是慢性謀殺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妖獸在晚上會比白天更加舒適的事情。”
棠螢光想了想,“大概就像修仙一樣吧,我們練氣學道,你們必然也需要遵從某一道法則。晚上這件事情還是我看槐樹發現的,一到晚上的時候,它就異常活躍,總是鬼氣森森的。再加上白天實在是很難在外麵找一些妖獸的蹤跡,你們總是白天偷偷躲著。”
“說起來,這個猜測還需要推延到妖獸橫行的那一天”,棠螢光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粗布把自己的全身包裹起來,連帶著給瞻雲也裹上,然後再將她的寶貝劍細細包起來,“在你們這些妖獸現世之前,我們這裏的人都是修仙啊,耕作啊,還有一些有錢的就不說了,在你們來之後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混亂,等到戰爭平息,界限化分明晰之後,我的一些先輩們才開始研究你們這種生物。”
“總歸不是不可直視、不可思索之物,想來還是與我們有點相似的,萬物同源嘛。我們人類能夠跳出食物鏈靠得也是這種不斷進取的精神和迎難而上的勇氣。我覺得你們妖獸還是學學吧,總有一天天下大同。”棠螢光看向這位明顯智商優於一般妖獸的穿山甲。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你是覺得哪怕我們站在同一片雲彩下,並肩行走,我們也還是敵人嗎?果然腦子直的”,她意味深長地說著,眼神中帶著微妙的狡黠,“沒有什麼是亙古不變的,在時間的長河裏麵,瞬息之間一切都在變化。我不知道那種規則可不可變,但是我們人類和妖獸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關係,在人類消亡前,你們的加入隻會豐富這天地間的規則,推翻還不是時候。”
“你這話像山下那些有錢的胖子講話,我不喜歡。”
妖獸總是過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先悟道,邊悟邊破鏡,理論和實踐要並駕齊驅。”
瞻雲似乎聽懂了,後半路開始沉默。
棠螢光也沒有打擾他,有時候一個人的思考和討論都是成長的重要部分。
她在觀察堯光山的周邊情況,比她記憶裏麵要好上不少。地上開始冒起小小的綠芽,在她的記憶裏麵上次還是一副被火山噴發侵蝕的模樣,大塊裸露的土地,幹裂起皺,大片大片的樹木枯死,水潭早就變成了被雜草覆蓋的泥地,踏上去隻是恰好濕了鞋底。
現在已經有著往好的方麵發展的傾向。
來到了上次送信的那個無字碑台,看起來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甚至不存在上次害她失足摔跤的大洞。
瞻雲的說法和這裏的情形對不上。
兩人在這裏走了三個來回,一直到太陽下山,一輪彎彎的月亮正好懸停在堯光山山頂。
這時候有了動靜,棠螢光發現那無字碑台正在發生變化,以至於越來越像一道秘境的入口,而身後的瞻雲此時也氣質大變,比白天的時候攻擊性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