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求生無門,求死不得。
什麼是我行走在人間煉獄。
地下室的那些女人無聲無息的沒了一個。很快就會再來一個新麵孔補上。
阮軟現在是他們的搖錢樹,她沒再回過地下室。
1個半月一個客人。倒不是他們仁慈。而是怕頻率過多,她血盡人亡,那可就虧大了。
一天兩頓飯。早上一碗和淘米水差不多的稀飯。一個饅頭。一點菜。中午多是混合著酒味的雜菜。一看就是他們酒足飯飽的剩菜。一小碗米飯或者饅頭。是沒有晚餐的。地下室的吃胖了會貶值。阮軟吃多了,會壞了特殊客戶的興致。他們對VCN女孩那種沒發育完全的白幼瘦要求極其高。
春去秋來,胳膊上爬上了更多的蜈蚣。阮軟整個人也越來越沉默頹靡。除了被問話以外,她可以一個月不說話,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樹木綠了又黃。
這次的客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英男人,隻是阮軟進去的時候,房間裏有兩個人。
那個精英男人是半醉狀態,他穿著整套西裝。打著領帶,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另外一個站著的人是完全清醒狀。
那個站著的人,對她上下打量一番,她對這樣的打量已經習以為常,麻木的站在那裏任由他的眼神在她身上肆意逡巡。
“確保是雛鳥吧。”男人的語氣像是問這菜新鮮不新鮮。
阿剛保證道“您放心,如果有假,我們分文不收。”
男人又盯著阮軟看了幾秒“多大了?”
這套說辭阮軟早已經爛熟於心“下個月17。”
“是學生?”
“嗯。”
“幾年級?”
“高二。”
“在哪兒上學?”
被問了不止一次,可每每有人問起,她的心髒都會被撕碎一次,她壓抑著胸腔傳來的劇痛。輕輕顫聲道“三中。”
“為什麼會賣?”
為什麼?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她想問,你們為什麼會買VCN女孩。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供需的主因是需。才會有供,你們沒有家人嗎?沒有子女嗎?
“……媽媽…病了,需要錢。”她想嘶吼出這句話,可最終,還是顫抖著哽咽著說出了給媽媽看病。
媽媽,媽媽已經沒了。她多希望她在啊。不對,媽媽的離去是解脫。無數個不眠夜,她都在心中祈禱,希望媽媽不要有輪回轉世。不要再投胎。這人間太肮髒齷齪。
“你自己最清楚,你幹不幹淨。小姑娘,你是幹淨的嗎?”
真是滑稽又諷刺。幹淨,幹淨兩個字在這裏是最肮髒的兩個字。
她緩緩點頭“我能用生命保證。”
她怎麼不能用生命保證呢?因為很快她就要用自己的這條爛命作為利刃讓他們知道自己寧死不從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男人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點了點頭,語帶警告威脅的說道“這是我的重要客戶,你今天晚上要是給我把他伺候好了他滿意了,我會給你報酬以外的小費。”
阮軟點頭。
阿剛隨在男人身後一起出了門,臨出門他給了阮軟一個眼神。
門被關上。屋子裏瞬間一片死寂。窗外是霓虹閃爍,萬家燈火。這小小的空間裏,即將上演一場罪惡。
阮軟轉頭冷冷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一步一步走到窗前,看著那一閃一閃的燈光。這個點,城市的街區還是熱鬧喧囂。一派繁華。每個有燈的屋子裏都是一個溫馨的故事。
可她怎麼感覺,她是站在地獄門前遙望著人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