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我心動了(1 / 3)

負傷了?

筍尖兒一愣,再去打量那些個站崗的洋人,身不由一陣哆嗦:外邊真亂,到處打仗,那個加拿大如此,怎麼美國也是如此?野蠻,好生野蠻!

突聞龍灝負傷,雖說傷到個什麼地步還未可知,但最擅察言觀色的小監眼珠立刻骨溜溜轉了起來。

橫跨白令海峽的風浪、加拿大野蠻人奔牛般的衝殺、美國北部山匪的彪悍伏擊……其實早嚇破了這個曾以為後最大的小監的肝腸鼠膽!

既然那什麼龍灝傷了,且在洋人的眼裏地位很高,咱家不妨再忍一忍!

筍尖兒終究比幾名尿騷伴當多吃了十幾年鹽,馬上回道:“咱家代表天家威嚴,但也不是一點人情味沒有,先探望,再宣旨,也是可行的。”

青楓搖曳,病棟前,沒有粉紅吊帶裝的清純護士,因此也稱不上夜勤,但場麵卻是不差的,午後的暖光下,老斯蒂森和利蘭.斯坦福領著一眾政府官員,雙手交叉腹前,早候著呢。

深目高鼻的洋人,在筍尖的眼裏化成了驚詫,這一排,可比什麼和殿的禦前侍衛、六部的尚書,要威風多了!

一等公,這龍灝或許還真當得……

筍尖至此,心裏方始收起對龍灝的輕視,端端正正擺放好了態。

暫且按下小監的心思不表,龍伯與老斯蒂森等官員寒暄一下,便著急地要去見龍灝。

長途跋涉,為的不就是探望龍灝的傷情嗎?

此時,一切事情,都得靠邊。

“北海伯爵在二樓休息,生命無礙。但卻……”主治醫生是名洋人大胡,他沒有小看黃皮膚的龍伯,而是很誠懇地敘說病況。

如今在舊金山,華人可是翻身做主,識相的白種人,都不會去露出敵意。更何況,來人受得起市長的親自迎接,來頭必定不小,應該是北海伯爵的家屬什麼的。

醫生又不是傻,恭敬的表現,實誠的回答,實屬再正常不過。

“還沒醒嗎?”

龍伯臉色陰陰沉的,看不出多的表情,但不高興是肯定的。他瞥了眼鴛兒:“治了這許久,沒好轉麼?”

“醫生說沒有……”

“醫生?哼!”

龍伯鼻腔裏噴出一道氣,甩手不再理鴛兒:“勃淘,帶上你的人,隨我去探望少爺,竿、天陽、甲第也來……其餘人,樓下候命!”

看得出,鴛兒照顧龍灝‘不用心’。引得龍伯非常不滿。

鴛兒被叱了,也沒被龍伯點名同行。但要去看龍灝,她自然也是跟隨著上梯。

“你也來?不是說了,其餘人樓下等嗎?”龍伯在樓梯上一駐足,回頭盯著鴛兒問。

“我……”鴛兒臉蛋一垮,眼圈立刻紅了。

“連少爺的病情也不知,還要那洋醫生來告訴我……哼哼。鴛兒,你自己說,要你何用?”

“龍伯,事情不是……”

“不是怎樣?我看你也破了身,卻沒有懷上少爺半點骨血。要是少爺這次……你也有罪!”

龍伯的話重,鴛兒聽後,臉色唰的變白,纖弱的身一搖,幾乎要跌下樓梯。

她是龍灝侍女,暖床不是秘密,但這‘無後之罪’當眾被宣之於口,便讓她這女,無地自容、顏麵全失!

鴛兒失魂落魄地站在梯,也不管龍伯等人繼續上樓,倒是筍尖兒滴溜溜地轉了下眼,似乎明白了:龍灝的傷貌似很重,否則,骨血這種話怎會隨意說出口?那可是人近臨終才會考慮的事情吧?哎,要是龍灝死了,後的差使我可怎生完成呢?

想及此,筍尖有點急,便也偷偷想上樓,不過他那身僵屍服顯眼得不得了,剛上了幾步,一腳飛來,直把他砰的踢到地上,摔了個滾地葫蘆。

“這是天使,你,你怎能動腳?”

幾名小伴當連忙扶起筍尖,沙啞著嗓怒叱。

“動便動了,你們要怎滴?”

飛腿的正是鴛兒,隻見她紅著眼圈,杏眼含怒,很顯然,方才受的氣,全部發泄到了這幫倒黴的監頭上。

“咱,咱家要告訴龍灝,令他休了你這刁婦……”

合該筍尖遭此一劫,摔得七葷八素的他,口裏竟吐出這話。

“告狀?休了我?死監,我讓你開不了口……”

鴛兒跟在龍灝身邊這麼長時間,根本不畏懼皇權,更別說幾個看著就煩的清廷監。

於是乎,拳腳如雨般落了下來……鴛兒提了樓梯旁的一隻石膏雕像,河邊錘打衣服般不住往下砸,砸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直把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利蘭.斯坦福、tk.摩根、老斯蒂森等人紛紛避退,暗呼:真沒看出來,鴛兒小姐發起火來,竟這般駭人!

不提鴛兒拿筍尖等監們撒氣,龍伯等人已上了二樓,盡管以龍伯的修為,能聽到樓下的騷動,但這會兒,他的心思都牽掛在龍灝身上,哪會管幾名臭嘴監的死活?

二樓。

龍灝的病房很好辨認,門口就是一壇壇的鮮花,色彩豔麗、生機盎然,花卉是美洲熱帶特有的種,以龍伯的見識,根本叫不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