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穆從病床上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問醫生“這裏是1號基地嗎”，得到確認的答案之後，他便低低笑了起來。
醫生和護士被他笑得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勸道，“別笑，會扯到傷口。”
不能笑，蕭北穆隻能把喜悅憋在心底，一直到現在，他遇見了葉笙，心底溢滿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了。
若不是不能動，他恐怕早就控製不住自己，撲向她。
“我以為那麼多天過去，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女朋友。”蕭北穆在最後三個字加了重音。
“事情太多，來不及準備。”事實上她幾乎沒怎麼記得這件事。
蕭北穆一臉無所謂，“那你可以現在提前學習一下。比如說，我現在餓了，雙手不便，你可以先喂我喝個粥。”
葉笙斜了他一眼，“很不巧，我也餓了。”
“那你先吃，吃完再喂我。”蕭北穆理所當然道。
葉笙瞥向他纏繞嚴實的雙手，到底沒說出不喂的話來。
關叔的廚藝的確好，葉笙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粥，當然，十九歲的她也沒喝過幾回粥。
蕭北穆見她喜歡，當即道，“關叔廚藝好，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去爺爺那裏蹭飯。”
葉笙搖搖頭，“不去。”
蕭爺爺和蕭北穆的爸媽一起住，蕭北穆的媽媽不喜歡她，她才不會討人嫌地湊上去。
蕭北穆對她拒絕的原因心知肚明，直接道，“那我和關爺爺學，以後做給你吃。”
葉笙不置可否，繼續喝粥。
葉笙足足喝了四碗，沒有形象地打了一個飽嗝之後，才意猶未盡地把碗放下。
“女朋友，輪到我了。”蕭北穆一臉期待地看著葉笙。
許是蕭北穆的眼睛太過明亮，太過熾熱，葉笙感覺病房裏的氣溫都變高了。
她壓下心裏的緊張和不自然，動作一絲不苟地盛粥，又一絲不苟送到蕭北穆的嘴邊。
好在蕭北穆沒作妖，全程都非常配合，乖巧得不行。唯獨除了那雙眼，盛滿了笑意。
葉笙心想，他大概是真的很高興！
葉笙不知不覺也帶上了笑意。
剩下的粥被蕭北穆包圓，喝得幹幹淨淨。
“我把保溫桶拿去清洗幹淨，等明天拿去給關叔。”葉笙道。
“不用拿去，關叔明天還會來的。”蕭北穆道。
葉笙看向生活不能自理的蕭北穆，心裏了然，蕭家肯定會派人來照顧他。
就算沒人來陪護，一日三餐也不會落下。
“出去的時候，幫我叫個護士過來，特別標注，叫個男護士。”蕭北穆認真道。
“你哪裏不舒服了？”葉笙緊張道，“是不是麻醉藥過了，你的腿痛了？”
見她這麼緊張自己，蕭北穆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沒有不舒服，也不痛。 我尿急。不然，你抱我去衛生間？”
他本來想直接提出來的，但迂回一下，或許會顯得他沒那麼流氓。
葉笙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臉僵了僵。
“這點小事，我本來不打算麻煩護士的，但如果你不願意——”
“我抱你去。”葉笙打斷蕭北穆的話。
衛生間裏有蹲坑，也有馬桶。葉笙先進去把馬桶用水衝了一遍，又擦了一遍，然後才出來抱蕭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