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黑暗。
有誰在哭嗎?還是說他聽錯了?
是的,的確有某個人在哭,低沉著,無助著,絕望著,但是卻又強行忍住。可無濟於事,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的感覺。
應該不至於如此吧?他想,自己印象中沒有哪個人關係和自己好的這種地步的,自己是個孤兒,沒什麼親人。至於最好的朋友,自己也從未見過其哭成如此。
再者,醫生也說過,希望仍存,並且可觀。
說不定,是隔壁病房的哭聲?想到此,他也放鬆了些許。在此處,眼淚從來不是什麼珍貴之物,沒必要為那並非自己的一份去感傷什麼,也沒有精力。
但那哭聲卻忽遠忽近起來,像是一陣陣呼吸,並且正由一開始的平穩逐漸轉向急促,更加急促,更加——
哭聲停止了。他也不知怎麼的睜開了眼睛。但是眼前卻並非熟悉的天花板了,隻有純粹的黑暗。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睜開眼了,而不是什麼睡眠癱瘓症,也就是俗稱“鬼壓床”的東西。在確認自己的手可以自由活動後,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瞼:的確是睜開的。
所以這裏不是病房?
背部堅硬的感覺也在告訴他身下不是床。
適應了自己身體還算不錯的感覺,他確認自己四肢可以正常活動。他站了起來,但很快有些後悔了,因為黑暗讓他感到了空虛。理智告訴他坐下絕對不是明智的選項後,他小心地向四周摸索。終於,他碰到一堵牆。
牆也是極好的,總比什麼也沒有要好。他這樣想著,有些疲憊地靠著牆坐下來,蜷縮為一團。
“所以說……這裏到底是哪裏啊?”他有些沮喪地低聲自語。抬起頭,努力睜開眼,似乎想將黑暗看透,但顯然是無意義的。
“有人嗎——有誰幫幫我嗎——”無奈之下,他開始努力呼救。
“叮——”在他喊完的瞬間,黑暗深處突然出現似是回應的鈴聲,與之相應的,還有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仿佛找到希望般,他抬頭望向聲源處(盡管根本看不見)。
“襯衫的價格為九鎊十五便士,所以……你選擇C項!”這不是他熟悉的男聲了,而是一陣機械聲。
不對,這裏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沉默了三秒,他才有些緩過來。“這算什麼……惡作劇嗎?你是誰?”
機械音沒有回應,但腳步聲仍存。他有點想站起來跑走,但背後是牆壁。
是綁匪類似的存在嗎?這種人是這樣惡趣味滿滿的人嗎?
“宿主不要緊張嘛~”機械音緩緩道,“雖然反應有些過激,但穿越還算成功,沒有喪失記憶什麼的……”
腳步聲停下來了,片刻後,機械音又響起:“哦,光線忘記調了,等下……”
幾乎是瞬間,絕對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以被看清的黑暗。就在麵前,一個半人高的矮胖機器人向他伸出機械手。
機器人的樣子有些滑稽,全身的裝飾風格都是蒸汽朋克型的,甚至還有許多裸露在外的齒輪,但頭部卻大大方方地頂著一個顯示屏作為臉部,其上正顯示一個很明顯是笑臉的表情。
而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在一個巨大的通道內,地麵和牆壁都是清一色的灰色,平整得有些過於刻意。
應該……不是壞人吧?他這樣想著,抓著機器人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感受得到那砂質的觸感,便可以十分確信眼前這家夥是真實的了。
“正所謂‘有困難找係統’,既然宿主需要,那本係統自然是登場了!”
“額……我是u大生物專業的大一新生,名字叫作楊帆。這位……先生?雖然我身上沒有證明,但可以麻煩您告訴我一下,這裏是哪裏?還有……這裏距離u大有多遠?”楊帆有些小心地開口道,“如果可以,能麻煩一下您,有什麼通訊工具借我用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