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還不趕緊起床，馬上上學就要遲到了。”
張柯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冷空氣趁機鑽進來，凍得她直哆嗦，在老媽碎碎念的攻勢下無可奈何地起床，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邁著行將就木的步伐，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邁入高三下學期的人。
張媽媽看到張柯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開學第一天，你別給我整出這副死樣，讓你昨天晚上好好休息，一共就放了三天寒假，你不會又在偷偷玩手機吧，我早晚要把你手機砸了你才老實……”
張柯聽到這些話，不在意地揉了揉耳朵，伸出手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似乎這樣就能阻擋這些話進入耳朵，她一開始也想解釋，但是就是無論星期一前一天晚上幹了什麼，哪怕是睡了十個小時，對於高中生來說總有種逃不過在星期一打一天瞌睡的宿命。但是上天可見，她真的很困，不知道在學校幹了什麼，感覺一回家就要倒下了。
僵硬地動了動牙刷，感受著震動牙刷快要把腦漿甩出來的自由感，美其名曰帶著空空的腦袋去學校裝載知識，主打的就是麻木。
她已經能想象出幾十個小人張柯在嘿咻嘿咻地往腦袋這個倉庫裏搬印著“知識”的書本，別問為什麼都是“知識”，問就是死記硬背的，隻知道要記住。啊，好困，無法想象小人張柯一個個累得吭哧吭哧的樣子，太有高中生那味兒了。
張柯困得差點把嘴裏的泡沫吃了，急忙低下頭漱口，用冷水往臉上一潑，激得她立馬就醒了，伸了個懶腰，嘟囔了一句話。
“不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張柯收拾好行李後，拉著就往門口走，看都不看就把腳捅到鞋子裏，盯著手機裏班主任發在群裏的信息，內心暗暗叫苦。
“請一班的同學提前一個星期到學校特訓，為高考再加一把火，我相信一班的同學作為整個年級最優秀的存在，肯定是迫不及待了吧，加上你們有老師的陪伴，一定能在高考取得滿意的成績。讓我們共同加油。（流汗jpg. 流淚jpg.）”
她又潦草地滑了下麵的幾條信息，幾乎全是家長的刷屏。
“感謝老師們的付出。（玫瑰jpg. 玫瑰jpg. 玫瑰jpg.）”
“老師們辛苦了，他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微笑jpg. 比心jog.）“
“……”
張柯發現下麵都是這種沒營養的話，甚至還有點惡心。興致缺缺，手指快速翻動到學生群，自從自個兒班主任發了這條信息，學生群就像是被炸了開了鍋，一班的學生抱怨學校不做人，其他班的學生無非就是在口嗨和幸災樂禍，還有的專門在今天發信息送別一班，誰也不知道在一班走後，炸開鍋的學生群卻突然安靜下來，歸於寧靜。
看了一圈，她的頭又大了，張柯真的不理解當初自己是怎麼混進一班的隊伍裏，難道真的是憑運氣進來的？一班的其他人單獨拿出去哪個不是人中龍鳳，一個吊打一群，結果偏偏就她一個例外，每一科在年級都吊車尾。她真的不理解為什麼老師不把她抽到其他班，她也真的不理解既然自己能考到一班，學習能力按理說不會差，偏偏每門課學的都像垃圾。
眼不見心不煩，張柯給幾個好朋友發了信息，在他們回了信息後大家心照不宣地撤回，這信息半天撤不下來，還有點噎人。之後，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彎腰勾了一下鞋後跟，拖著行李就往外走了。
不過總有個感覺，讓她再回頭看一眼，難道自己近視了？爸爸媽媽都朝她揮手，就是看不清臉，不過應該有對著她微笑，都在等著她下一次回家。
突然紅光一閃，電梯提示到了，她緩緩進去，意識也隨著電梯向下沉。
學校大門口還圍著幾個家長問學校的事情，同學們都很有禮貌地回答。
張柯有點懊惱沒帶傘，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來到學校門口就有一種要下傾盆大雨的壓抑感，可能是因為天比較黑吧，還帶著一股黏膩的感覺，空氣中也彌漫著鐵鏽的味道。
張柯望著學校，表麵淡定老鐵，內心吐槽老狗。
我的媽，學校該換換這些鐵網子和鐵管子了，這鏽味兒就差直接衝我腦袋裏了，整個學校搞得挺美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