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薪二十萬就是夢,我畢業以後,在北京這個夢一直做了許多年。
山海關火車站。
候車大廳內,人流本不是很多的火車站,頭一次有這麼多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生,而在大廳的正中央,三五成群的要好玩伴互相告別著。
其中最沒有成色(比較丟人現眼)的那個人就是我,抽泣聲讓整個大廳坐車的人,都來回觀望,一臉好奇這是在哭啥?
“快別哭了,劉千水,我就納悶了,你哭啥?”
抽泣聲漸停漸止,“這不是畢業了?唔,嗚嗚。”
抽泣聲漸停,我努力擦著眼淚,這是第二次這麼不爭氣的哭了。
“估計以後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所以我特別想哭。”
聽著我這番話,勸導我的小凱愣了一下,旁邊幾個跟他要好的人也愣了下,哪有這麼說話的,就像生離死別。
“又不是死了,好像以後就見不到麵了?放心啊,以後我肯定去北京看你。”
小凱用肯定的語氣說著,我知道他這是客套話。
“是啊,別哭了,你好在也是個爺們,女同學都沒哭。”
“嗚,那不是忍不住?”
我擦著眼淚,勸導我的晶晶大哥,寬碩的手掌按在我的後背,幫我順著氣。
“至於嗎你?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我的高中同桌,雞大哥一臉嫌棄的看著我,露出了二次元裏麵鄙夷的表情。
“至於!”
我倔強的說了句,內心的另一句話沒敢說。畢竟以後真就見不到了,多少同學畢業後就沒見過。
旁邊幾個女同學嘰嘰喳喳的告別,或許被我感染了也有要哭的架勢。
“再見,娟姐,再見,在北京好好的,等我們從杭州穩定了,來杭州找我們玩啊!”
“知道了,趕緊上車吧,你可別哭了。”
娟姐隨後敷衍著,眼神慢慢的向我這邊看,並沒有上前勸慰我的意思。
“小夥子別哭了,我們先走了,杭州火車來了,以後來杭州玩找我。”
雞大哥說著露出了自信的目光,仿佛他就能在杭州混出一片天。
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大侄子,我真沒想到你在這個時候哭了,整得我也想哭。”
“開明,你幹嘛呢?你要哭信不信我削你?”小凱瞪了開明一眼。
“去去去,一邊辣子去,我小千水這是舍不得你們,不跟你們似的,不把同學情誼當回事。”
“再不進站,你剪不了票了,去個der杭州。”小凱怒喝一聲。
“知道了,來了來了。”
開明回頭說了一句,右手拉起來行李,最後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麵色上能看出來那種不舍的悲傷。
“大侄子,在北京好好的,以後我去找你玩。”
我知道這是一種安慰,他肯定是不會來找我的,而我一直都這麼不識趣還現實,典型的情商不高。
開明最後笑了笑,想用那種自信的笑容要感染我。
“好的,開明叔。”
我努力回應著,並沒有賭氣說你才是我侄子,這一刻那些根本不重要了。
目送著經常一起玩的同學離開,我的眼淚收了起來。自己的身邊還有一些不親近的同學,似乎隻有在自己在意的人麵前,才會流露出真實的表情,畢竟我不在意他們的看法,而他們也懂我,這就是我平時該有的樣子。
“前往北京的旅客請到三號檢票口檢票。”
隨著大廳廣播員的聲音響起,我麵色逐漸恢複嚴肅,我知道接下來就輪到我上戰場了,一條屬於我的人生路途。
“還傻站著什麼?再不走趕不上火車了!”
娟姐說著話跟著那幫女同學向檢票口走去,我則是回已反駁,“急什麼急,能趕上能趕上。”
不緊不慢跟在人群後向檢票口走去,在零星剩下幾個人後,我成功在倒數第三名進了檢票口。
拉著自己多花15元買的行李箱,順著人流向甬道走去,而我根本不知道要前往何方,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
真是農村小夥子進城頭一遭,內心是膽怯的。這也是為何自己會哭的稀裏嘩啦,我感覺夢在這一刻醒了,不再是學校裏那種有人安排好的生活,而是自己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而這種生活在未經人事的我看來,完全是一種不可能的挑戰,我的內心是封閉式的,不想與人接觸自閉心裏,簡稱宅男或者屌絲。
娟姐早已經消失在人海,看著左右兩邊逐漸消失的同學,我一時間有些茫然。
直到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在甬道前方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就好像,黑暗的前路上有了一盞明燈。
“劉千水,劉千水,這裏這裏。”
我順著人聲走去,看到了阿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