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李老師的故事(1 / 3)

大家好,我是李老師。在這個序言裏,我要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今天早上我在一個名師群裏麵看到的,是楊校長分享的經典文章。我早上吃飯時,一般都會有把手機翻出來閱覽覽的習慣,今天邊吃早飯邊看文章,早飯沒吃完,眼淚是止不住的流,我讀懂了“敬畏和感恩”,靈魂喚醒靈魂,師生相互成就,這也是我一直奮鬥為之追求的“感動靈魂的教育“理念,非常感謝楊校分享。我一直都想寫一本關於教育方麵的專著,分享個人多年來從事這一行業的拙見,方便一些師範生或者是實習生,或者有意從事教師這一行業,對教師職業關注或者感興趣的朋友,再或者是已經從事教師職業的老師,與大家共同成長!《教師修煉手冊》這本書名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勇氣下筆,直到今天早上看完故事,我覺得時間到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開始寫,於是就有了你們所見的這些文字,望在這條道路上遇見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集眾家之所長,把更多好的東西分享給大家!也願不願是有意還是無意翻到此書的朋友們,不要嫌棄,如果覺得有用就多分享,睡前聽一聽,如果覺得沒用就多吐槽。

這個故事很長且聽我以第一人稱口吻,慢慢講來:經常有人說:什麼什麼樣的老師,一輩子遇見一個就夠了。作為老師,我也想說:“教學生涯中,能夠遇見一個像李慧那樣的孩子,也算是沒有虛度此生。”剛接手李慧的時候,她是個令人頭疼的學生。從來不交作業,各科成績都不及格,除了體育,其它課上一律睡覺。每次找她談話,她既不頂撞,也不吱聲,從頭到尾盯著腳尖。要不是知道她會說話,我真懷疑她是個啞巴。當我決定跟她爸媽聯係,做一次家訪時,才發現家校通訊錄上,她爸媽的電話都是空號。一個周六,我按照通訊錄上留的地址找過去,家裏卻沒人開門。我又敲了鄰居的門,一問才得知,李慧是那樣一個可憐的孩子。

在她上小學三年級時,本來做生意的父母遭遇投資詐騙,欠下將近三百萬的巨債。一時間,家裏的房子被法拍,一家三口隻好搬到這個50平的兩居室與李慧姥姥同住。在巨大的打擊麵前,李慧媽媽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姥姥跟著著急上火生病去世。李慧上五年級時,爸爸狠心跟她媽媽離了婚,遠走他鄉。留下李慧又要上學,又要照顧情緒特別不穩定的媽媽。鄰居說,有一段時間,李慧媽時常在夜裏犯病,開著窗戶各種罵以及往窗外扔東西。鄰居不堪其擾報了警,當著警察的麵,李慧嚇壞了,生怕警察把媽媽帶走,她跟鄰居各種道歉,並且保證媽媽再也不會夜裏擾民。打那之後,她每天晚上八點半左右,在媽媽犯病的時間,準時帶她出去遛彎。據鄰居說,有時都遛到下半夜才回來:“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命不好啊!”

聽到這些,我震驚極了。那天,我一直等到下午五點,才見李慧領著媽媽回來。她左手領著媽媽,右手拎著一個碩大的黑袋子。看到我,李慧又吃驚又抗拒,絲毫沒有請我進家門的意思,還本能地把黑袋子盡力往身後藏。我瞬間從那種物品碰撞的聲音裏猜到,那裏麵應該裝的是各種紙殼和飲料瓶子。盡管我主動向李慧媽媽介紹了自己是李慧班主任,但她表現得很冷漠,也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然後,我們仨就尷尬地站在那裏。最後,還是我打破沉默:“李慧,老師對你家的情況多少了解一些。今天來,老師就想跟你說一句話,如果你需要幫忙,我隨時都在。”說完,我帶著幾分不甘離開了。大概過了幾秒鍾,我聽見李慧喊:“李老師……”我帶著幾分驚喜轉過身去,她對我說:“我們家的情況,希望您可以替我保密!”說這話時,她的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帶著某種賭氣般的威脅。可是,我看得出來那種倔強背後,包含著強烈的自尊心。所以,我鄭重地向她承諾:“嗯,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家訪之後,我一直默默觀察李慧。她有一個巨大的變化,就是居然不在我的語文課上睡覺了。哪怕有時困得直點頭,依然在驚醒之際拚命地掐自己。我在她這個小小的舉動裏,看到了某種義氣。就因為我答應她保守秘密,她“知恩圖報”地不在我的課堂上睡覺。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女孩的小宇宙裏,裝著強烈自尊的同時,也特別懂得如何給予別人自尊。於她而言,不在我的課堂上睡覺,就是她能給予我的最大尊重。是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尊重,也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某種力量。

那時候,學校每月末會統計班級學生午餐費用,然後從他們的卡裏扣錢。我第一次做統計時才發現,李慧沒有訂午餐。也就是說,開學一個月了,她從來沒有吃過午餐。於是,從第二個月開始,我幫她往卡裏存了錢,希望她至少中午可以吃頓飽飯。令我沒想到的是,當生活委員給她分發盒飯時,她居然很快明白是我幫她交了午餐費。那個月末,放學後,她等同學都走了,將一個信封交到我手上,裏麵是一個月的午餐費。我當時心疼極了,對她說:“李慧,你還是個孩子,要知道,這些錢對老師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她看著我,執拗地把信封放到我手上。我忍不住問她:“這些錢,從哪兒來的?”她說:“把他留給我的手機賣了。”直到那天,我才得知,李慧嘴裏的“他”是爸爸。拋妻棄女臨走前,他把兜裏僅剩的一點錢給李慧買了部手機,對她說:“等爸爸混好了,給你打電話。”可是,將近四年過去了,李慧從沒接到電話。“賣了也好,就當我其實沒有他。”說這話時,她的語氣裏毫無波瀾,但我卻聽得出那份絕望。她不僅僅是賣掉了爸爸給她的手機,而是斷掉了自己對他最後的依賴與期待。如果可以,誰不希望有枝可依,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理應被父母嗬護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