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見歡原本以為是再也無法看見故人寫的字了,但是今日卻在一個小輩身上找到了那股熟悉感,時間過去太久,她都快要忘記,年少時見到那個恣意的少年是什麼模樣了,隻記得他當時連中三元,入朝為官一年便當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衛見歡年輕時生得好看,在京中以浪蕩著名,不喜歡文縐縐的人,看見魏蘭亭時自是瞧不起的,無端討厭他身上的溫潤恭謙,同那些三五好友打賭,這人便是表裏不一。

於是,她陰暗地想將那人從神壇拉下來。

秋獵時他悄悄跟著他,算好時間在他必經之路故意摔倒,坐在地上不讓任何人碰,指明要讓魏蘭亭背她。

秋天楓葉繚亂,天空漂浮著淡淡的雲煙,他踏著細碎的光來,就這麼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神色淡淡的,見她鬧也沒有生氣,更沒有強行讓人將她扔出去,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衛見歡仰眸看他,視線交彙到一處,許是黃昏的光線太過曖昧,讓人不自覺想要沉溺。

魏蘭亭一言不發的俯身將人抱起,衛見歡駭然,雖然是以浪蕩出名,但是她的確沒同男子這麼親密過,緊張地揪著他的衣服,臉瞬間紅成柿子,看著他的衣服都被自己揪得皺巴巴的,心虛的看向他。

不得不承認,魏蘭亭是她見過生得最好看的人,仔細打量,纖長的睫毛連她都羨慕,側臉如玉,清冷如謫仙,她想,這人當真是天上下來渡劫的。

賦予著浪漫的秋日中,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叫囂著什麼,聲音震耳欲聾,原來是情難自抑,情不自禁,衛見歡毫無預兆地脫離了自己的預想,率先心動。

思緒回轉,那些事情的後來,連著初識竟是沒有一絲喜悅。

江書眠看著太後今日如此憂傷,雖然想去聽聽那些陳年舊事,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隻能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太後眼中帶著少有的希冀,江書眠不由心虛,她的確知道,但她沒和魏蘭亭有多少接觸,魏蘭亭不一定會見她啊,況且現在還這麼明晃晃的利用別人,真的是深感罪惡。

太後估計也是知道隻是幼時見過,見她為難也沒想強求,但是現在江書眠忙著和君不見和離,太後這裏可能是唯一的切入點,這麼好的機會放棄了,以後想要和離就困難了。

她咬牙決定賭上一把,萬一見到了呢?

“我知道!”江書眠說,“但是現在恕臣女不能告訴太後魏前輩在那兒,如見到了,我定會勸他與太後見上一麵。”

“隻是今日妾身有個不情之請。”說著,她起身跪在太後麵前,往地上深深一拜,語氣誠懇:“還請太後賜我與太子殿下一紙和離。”

太後聞言略顯驚訝,“可哀家記得是你的父親請求皇上賜婚。”

“是。”江書眠直起身,不卑不亢,態度堅決:“當時是妾身無知,現在幡然醒悟,太子殿下並非良配。

現在太子殿下身側已有佳人,二人相處和睦,恩愛非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妾身不願見有情之人因為妾身出現隔閡,便自請下堂。”

“這……”太後有些遲疑,將人扶起來:“這事你和太子商量好了?”

江書眠沒有回答,她和君不見是提過這個事情了,但是他礙於是皇帝賜婚這才沒有與她和離,不然早就將和離書扔給她,把雲檀扶為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