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瞪著一雙勾人媚眼，任性道：“賠我，否則本宮饒不了你。”
當真是蠻不講理。
還有點蠢。
這樣的人，真的是那樣迷人的靈魂的擁有者嗎？
僧人眸光一暗，轉著佛珠的手快了幾分。
女子眼睛是紅的，臉頰是紅的，甚至泡在冷水裏的皮膚都染著紅。
因為忽然激烈起來的情緒，空氣中的香氣變得濃鬱又生動。
餓……
好餓啊……
吃掉她……
吃掉她的靈魂……
僧人沒忍住深深吸了一口，喉結滾動，宋苒看見他深呼吸，還以為他是在生氣。
當即怒道：“喂，和尚，你毀了屬於本宮的妖怪，本宮還沒有降罪於你呢！你倒好意思不耐煩生氣了！你們出家人不是講究要摒棄七情六欲嗎？你衝我生氣，那就是犯戒！”
僧人情緒穩定得很，不與她爭辯，甚至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可憐長公主殿下怒氣衝衝指責一通，最後也隻有自己受氣。
便不甘道：“喂，你怎麼都不反駁？”
“不會是個傻子吧？”
狐疑的目光在僧人身上掃來掃去。
僧人看她一眼，平靜脫下自己的袈裟。
宋苒警惕。
僧人微笑，不回答她的問題，隻道：“水涼，殿下最好還是先從水裏起來，披上衣服，再與我談論妖怪的歸屬問題。”
宋苒當然知道自己身上隻穿著小衣。
她本來就故意的。
想看看能不能色誘。
結果這和尚還真挺正直，眼神規規矩矩，完全沒往下瞟。
當然，表麵上，她還是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咬著唇將袈裟奪過來披在身上，語氣憤憤，“妖僧！你為何現在才提醒本宮？”
僧人淡淡道：“忘了。”
這可把養尊處優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氣得夠嗆。
“忘了？”她指著僧人的手都在抖，“你把本宮當做傻子糊弄？”
“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本宮隻要一下令，你這小和尚的頭就飛了！”
“知道。”僧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褪去袈裟，他隻穿著素淨的白袍，整個人顯得幹淨又平和。
“從一開始，我就在叫您——殿下。”
“知道你還……”下意識就要發脾氣。
“可殿下知道我是誰嗎？”
“……啊？”
僧人嗅著空氣中的甜香，前進一步。他喉結滾動的頻率肉眼可見地加快，神情卻依然高潔平靜。宋苒意識到危險似的後退，卻已經晚了。
公主殿下睜大了眼睛，看到那被她罵是妖僧的男人攥住她的手臂，從容地往前一拉，整個人便踉蹌地倒在他懷裏。
他的懷抱很冷，挨上去像是挨到一塊冰冷的金屬，讓人直打哆嗦。
她聞到男人身上被香火日夜熏陶沾染上的香氣，以及極淡極淡的銅鏽味。感覺到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肩頭，堅硬冰冷的佛珠將肩上的軟肉都按下一個小小的圓坑。
時間都好像在此刻停止了。
僧人微笑，將她沒有披好的袈裟向上拉了拉，遮住露出一半真容的皚皚雪山，“殿下，你是自己自願來找我這個小和尚的，不是嗎？”
宋苒一愣，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你……你就是那個瀟國的聖僧宴無聲？”
“是。”
宋苒猛的推開他，冷笑，“嗬，原來是你。我就說我曾經見過的大師，一個比一個正經，怎麼今天這麼晦氣碰見個色眯眯的奇葩，是你，那就不奇怪了。”
她用一種不善的目光打量他，“你一個和尚，不老老實實待在寺廟裏敲木魚，跑去搶別人飯碗領兵打仗，占領別人的國土，是不是有點太不務正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