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父母登時變了臉色,和她吵起來。
一片滑稽的鬧劇中,俞天項捏著眉心,離開房間。
他在樓上找到了戴著耳機打遊戲的俞啟樂,看著看著,怒從心起,一腳將俞啟樂踹翻在地。
俞啟樂被江雨兒嬌寵著長大,養成了不可一世的暴脾氣,起身就要拚命,看見是俞天項,一秒歇火。
“舅舅……”
俞啟樂誰都不怕,就怕俞天項。
俞天項讓他跪著,俞啟樂臉上閃過幾絲戾氣,不情願的跪了下去。
“知道你錯哪兒了嗎?”
俞啟樂吊兒郎當的:“知道,沒帶套。”
俞天項當心一腳踹過去。
這一腳比剛才的力道重多了,又是心窩子的位置。
俞啟樂疼得慘烈嘶叫,驚著了樓下的江雨兒,連忙上樓。
看到兒子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江雨兒瘋了一樣衝過去,抱著兒子痛哭。
俞天項向前走了一步。
“媽,舅舅要殺了我!”俞啟樂後怕地往後麵縮。
江雨兒擋在俞啟樂的麵前,哭得比鬼還難看,“你要打就打我吧,他可是你哥的孩子啊。”
“閉嘴!”俞天項暴怒著一巴掌甩過去。
江雨兒躺在地上,一下就止了哭聲。
這句話是俞天項的逆鱗,觸之即怒。
江雨兒這十幾年裏記得牢牢的,一個字都不敢說。
這回是怕極了他真對俞啟樂動殺心,才口不擇言。
俞啟樂見自己媽被打,眼中閃過凶狠,猛地向俞天項撞去。
他都沒能碰到俞天項衣角,就被保鏢控製住了。
俞天項長出一口氣,將胸中翻湧的殺意盡數排出去,才用裹著寒氣的聲音吩咐:“把他給我扔到那所私人監獄,關上半個月,斷掉一切可以與外界聯絡的通信設備,一日兩餐,隻給水和白米飯。”
“是。”
保鏢扭著不斷叫喊的俞啟樂出去。
俞天項看都不看地上的江雨兒,轉身走出房間。
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時,地上的江雨兒突然狂笑起來。
她笑得癲狂,聲音裏充滿著怨毒:“俞天項,你知不知道,宣霏她根本就沒有死。”
宣霏的名字,是和“他可是你哥的孩子”一樣的逆鱗。
俞天項停住腳,扭過臉看江雨兒,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你是真的活膩了嗎?”
“我今天見到她了。”江雨兒從地上爬起,擦了擦眼淚,臉上的粉糊得不成樣子,像個小醜。
她看到俞天項眼睛微瞪,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真看到她了哦,就在湖景別墅。她、步雲麾兩個人,對了,他們生了一對龍鳳胎,聽說長得可好看了,周圍人都羨慕死他們家,說他們家多幸福,多美滿……唔!”
江雨兒被俞天項掐住了脖子。
男人的臉因為激動,顯得分外猙獰。
“你在騙我,在騙我是不是?江雨兒,我真的會弄死你!”
江雨兒用力掐著他的手臂,腳下撲騰著,臉色憋得青紫,俞天項的力氣越來越大,是真動了殺心。
江雨兒漸漸停了掙紮,眼睛也合上了。
突然,俞天項鬆開了手。
江雨兒摔在地上,大口喘息,像條將死的魚。
“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我回來後,先殺了你了,再殺你兒子。”
時間並不能稀釋人心裏的痛,相反,它晾成了一場風暴,將俞天項卷在裏麵,讓他一年更似一年地痛不欲生。
他起初找了很多像宣霏的女人來代替宣霏,過了一段昏天黑地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再碰那些女人的時候,感覺很惡心。
那惡心讓他當場吐了出來,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得那些冒牌貨。
他又去買小蛋糕吃,天天吃,天天吃,吃到吐。
俞天項尋找著這個世界上和宣霏有關的一切事物,瘋狂又執著。
他以為時間能讓自己淡忘宣霏,卻不想,思念化成了鎖鏈,將他整個人囚禁在名為懺悔的監牢裏。
俞天項其實不相信江雨兒這個瘋子說的話。
但要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說的是真的呢。
俞天項將自己拾掇得幹淨妥帖,開車來到湖景別墅。
他很輕易就問到了宣霏的住處,心髒激動地快要脫腔而出。
俞天項站在別墅的外麵,看見宣霏坐在花園的遮陽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