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未知的文明紀元,不知何時,戰爭成了時代的主題。
炮火轟鳴,硝煙彌漫,聖潔深藍的天空已被炮火轟塌一半的色彩。
狂風肆掠,夾雜血腥,襲擊每個苟延殘喘的幸存者。
大地破裂,建築倒塌,無邊無際的廢墟景象映入眼簾。
那些僥幸殘活者正在往地下庇護所那裏趕去,可半路途中,炮火貪婪的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一位衣衫襤褸、頭發淩亂、渾身鮮血淋漓、背著破木吉他的青年,在這不堪入目的亂世中拖著沉重的身體向前走去。
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亦或者是該去哪裏。他自己也不知該去何處,甚至上天亦不清楚亂世之中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容納他!
他的雙眼猩紅,是怨天,恨世,惡人,不甘的情緒燃燒成的這樣。他表情冰冷,宛若寒雪,眉頭緊皺,形現一川!
“呼…呼…,冷辰,你走錯方向了,庇護所在那邊!”一位極速狂奔的中年男子指著青年背後的方向,氣喘籲籲提醒道。
冷辰沒有回應,繼續向前走,如同蝸行,卻顯執著!
哎!
中年男子一聲輕歎,謹慎的向庇護所跑去。
在一個戰爭混亂的時代,一聲提醒已盡顯人性的偉大。
任戰機轟鳴,炮彈爆炸。冷辰置之若無,勇往直前,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不相幹,沒有半點瓜葛。
突然,他停了下來,看著眼前橫躺的屍體。淚水瞬間湧滅了眼中的怒火,頃刻間淚成汪。洋。
“冷星!”
冷辰輕呢一聲,聲音中含著的悲傷像炮火一樣在心中炸開,回憶被轟出體外,在身邊圍繞翻騰。
他走到屍體身邊,跪下,輕輕將屍體抱在懷裏,仰天長嘯,淚水飛濺!
而他的心在流血,甚至靈魂都在顫抖。
已迷失人生方向的他,眼睛經淚水無情打濕。本來堅定的腳步,開始變得虛浮,那份執著也消失殆盡!
望一眼蒼穹,暗一方視角,多一份心酸,嚐一世苦痛。
黑雲壓天,日光隱匿。生機流失,萬物破敗。人心渙散,苟且偷生。
冷辰吃力的抱起屍體,走向一條永無止境的長河,那是他的歸宿,也是背著的屍體的歸宿。
長河承載了太多的汙穢,已經容納不了一絲肮髒。即便是聖潔,也無法蕩滌。不過,是時候該洗刷了,無論長河願不願意,冷辰已經決定了。
“哥!黃泉路上有我,你不會寂寞。”他呢喃,猩紅雙眼微閉。必死的決心掙脫了世界的束縛,兩道渺小的身影落入長河。
墜落水中,一絲聲響都沒有傳出,一朵水花都沒有濺起,一道波紋都沒有擴散,長河徹底吞噬了二人,一人一屍終究進入長眠。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光陰如同梭杼,在時間編織機上,已工作三年。
三年之後,炮火還在繼續,生機還在流逝,破壞還在蔓延,諸天萬物,皆已是物是人非。而長河依舊,永無止境,漫漫江流,兩具屍體依舊沉澱在河底,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驟然,兩道聖潔的銀白色光芒從兩具屍體中激射而出。籠罩周身,照亮萬裏,洗刷長河。刺眼的銀光如日,威勢浩然,攝人心魄,亦震人心魂。令人無法直視,更沒有勇氣直視。
而在另一個時空……
“赫赫,諤諤。”
一位身著淡藍色睡衣的少年在床上猛地驚醒,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遍布周身,像是浸泡在長河中剛出來似的。
驚醒過來的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年,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刀刻般俊美。尤其是那雙目,輕盈靈秀,不含雜質,清澈卻不見其底。
而他那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銀光,加之修長之軀,給人一種清靈俊秀,神韻超然之感。
“又是這個天馬行空的夢,又是那道聖潔的銀光。”
少年擦拭著身上的冷汗,心有餘悸。這個夢,少年已經不知做過多少次。
幼時,少年對於這個夢充滿了好奇。
像是天上飛行的怪鳥,竟能噴射出莫名其妙的東西。那東西一經觸地,居然會造無窮的破壞。
還有那些奇特的、滿目創傷的建築,以及地上靠著多個輪子沒有任何牽引就能極速奔馳的金屬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