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恍如走馬燈一般,她看過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那些深刻亦或是已經將要消散的記憶,一個個重複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冰冷的大殿中央倒著身披華服的皇後。
“皇上,皇後已經去了。”
賜酒的公公遠遠站在一旁,高昂的臉上不帶一點感情,似是她的死活全然與他無關。
他是殺了一路才過來的,拿著的劍上染了血,衣服上亦是斑駁。
他顫抖著手扔下劍,腿似乎也傷到了。
她有些混沌,隻能聽的到這個男人痛苦的哭聲,和沙啞的呼喊。
一切似乎並非她原以為的那樣。
“斷虹霽雨,淨秋空,山染修眉新綠。”
“桂影扶疏,誰便道,今夕清輝不足。”
他從未忘記過承諾她的一切,隻是所有都還沒來得及。他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卻因為自己的無能失去了他心中最想珍惜的那個人。
他從袖中取出那個紅繩,原來他一直都戴在身上,隻是她從未見過。
自她離開以後,他沒有再立後,他為她正了名,除了救回她的命,所有的一切,他都努力替她做了。
白溪感到臉頰有些濕潤,好像所有一切的恨意,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散。
畫麵轉為這一世。
第一次遇見江熾時,白溪那時醉了酒,並沒有看出,江熾看她那熟悉的眼神。
從初選試鏡開始,節目中一次次他對自己的幫助,她知道的,或者更多她不知道的。
那晚聚餐後,在街上並行的二人,路燈下的剪影格外的好看。
受了傷之後被他抱回家,跪在地上為她上藥,在她睡著之後江熾疲憊但又擔心的模樣。原來他也一樣受了傷,隻是他怕白溪擔心,並沒有讓白溪知道。等她睡熟後,才小心的處理著自己身上的傷。
背後替她攬下了那麼多事,維護她,幫助她,這些的一切,白溪之前都不知道。
那一夜,他為她放的煙花,是他費了多少勁才買到的東西。
他或許知道,上一世,她就喜歡看煙花。
樂州島上,伴隨著日出的光輝,二人並肩而坐的身影。
搭在一起的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日的大雨裏,二人打著一把傘,在水裏淌著。
江熾淋濕了半邊身子,那時的白溪,也全然不知,隻是顧著自己腳下的路。
簽售會上自己收到的圍巾,打歌舞台上收到的項鏈,那些她不知道的,其實都是他為她準備的。
分明是那麼繁忙的工作,那幾個月他都在努力逃脫東洲寰宇,卻還熬著夜幫自己編曲。
巡演的第一場,他也是去那邊陪伴著她,帶她吃好吃的,替她躲過那些記者。
唯一的願望,竟然是希望能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那一夜江熾從酒店出去,也是去處理了緋聞的事,替她藏住了一切,替她解決了她的擔心和顧慮,直到天快亮了才回來。
之後她不知道的,江熾跟了她好幾場演出,替她去掃除一些不懷好意的記者,和來者不善的觀眾。所以後麵的順利進行,其實江熾在背後為她做了很多很多。
他從未對她說過一次“不”,總是替她做著一切,又從來不過問一句,沒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