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詹老躺在病床上,轉頭對佘老說,“老佘,扶我起來。”

佘老隻好去扶他。

“聽說你病了?”胡女士麵無表情道。

“我知你怪我,但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依然會選擇同你母親離婚。”詹老睿智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堅決。

“老詹!”佘老叫住他,這不是火上澆油麼?雯君那丫頭本來就記恨著。

詹老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打斷。

胡女士冷笑一聲,道:“你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自私!”

詹老輕聲笑了笑,“我做事從不會後悔,你母親她不該陪著我一起受罪。”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離婚以後我媽就過得好了?那些人是沒有把我們抓起來,可街坊鄰居誰不知道我有個你這樣的爸爸,他們欺負媽一個人,讓她吃盡了苦頭,我上學時被人欺負,家裏被人扔爛菜葉,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胡女士眼眶濕潤,發泄道。

“你有什麼臉麵又想以什麼身份來見我!以前我沒有父親,如今更加不需要!”胡女士拿著包準備走。

“我得了胃癌,是晚期。”詹老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我告訴你,並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或是諒解,隻是想說,你討厭的父親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了,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詹老聲音有些虛弱。

胡女士沉默著走出了病房。

聿懷城見她失魂落魄地出來,什麼也沒有問,隻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中午吃飯時,大家都注意到了胡女士的異樣。

聿良樾故意對她說:“胡女士,我看許媽該下崗了。”

許媽嚇了一跳,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問:“怎麼了?少爺,是我哪兒做的不好嗎?”

“什麼?”胡女士回過神來看著他。

“因為她做的飯菜不好吃了,連胡女士都沒胃口了。”聿良樾挑了挑眉道。

許媽捂著胸口,笑罵道:“少爺真愛開玩笑!把許媽都嚇著了!”

胡女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個臭小子亂說話,許媽以後不要偷偷給他開小灶了!”

卉瓷嘴角微微上揚,能讓聿少爺親自上場恐怕也隻有胡女士能做到了。

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晚上躺在床上,胡女士側身對著聿懷城道:“老聿,他得了胃癌晚期,快死了。”

聿懷城摘下眼鏡,問:“難受了?”

“有點不是滋味,可能我沒有想象中那麼恨他。”胡女士躺平身子,盯著天花板出神。

“其實你也知道,當時他選擇離婚,是想讓你們不受他的牽連。”聿懷城肯定道。

“是,我知道,也明白他的處境。”

“但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跟我們坦白,而且從小到大,我因為他所受的委屈也是真的。”胡女士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清醒的痛苦。

聿懷城摟過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安慰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胡女士依戀地回抱住他的腰,享受著來自他身上的溫暖。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胡女士突然問。

“當然記得,那時候有人把你堵在巷子裏,想要搶你的東西,我就把他們嚇跑了。”聿懷城懷念道。

“你那時候肯定對我一見鍾情了,不然為什麼後來一直跟我偶遇?”

“才沒有,那些都是巧合。”

“還不承認——”

……

天色微亮,幾個人在聿家別墅大門外鬼鬼祟祟。

“是這嗎?”林愛軍猶豫道。

“肯定就是這!”萬小蓮仰著腦袋想看清裏麵的情況。

林佳眼裏的嫉妒越發深重,林卉一個沒爸沒媽的野丫頭憑什麼能住進這麼豪華的房子裏!

“那我們怎麼進去?”林愛軍看著高高的圍牆問。

“當然敲門讓林卉出來迎接我們啊!”萬小蓮瞪了他一眼。

駱淨被一陣刺耳的門鈴吵醒,隻好起來開門,但忍不住在心裏嘀咕,到底是誰大清早的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