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輕蔑一笑,就當他想要再多說什麼諷刺的話,卻瞧見他脖子上似乎有一胎記,方才被自己掐了一下,紅痕倒是更加明顯。
“你是誰?”
“晏玄澤。”
“聰明人,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身上的胎記,想必你便是嚴家遺孤嚴安吧?”
晏玄澤幾乎是渾身都快喘不過氣,就這樣盯著慈恩,他一隻手握緊,另外一隻手悄悄觸碰枕頭底下的匕首,似乎是要同慈恩魚死網破。
“你沒必要……”
晏玄澤似乎發了瘋一樣,用最大的力氣企圖將匕首刺入對方的胸口,慈恩年幼習武,武功不低,自然能察覺到晏玄澤的動作。
晏玄澤快,慈恩更快,毫不猶豫地將他匕首擊落。
“年輕人,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晏玄澤低著頭,他有些自嘲,看來他今日,終究是一死。
他不知道為什麼慈恩能僅憑一個胎記就能認出他是嚴家的子孫,難道他注定無法為他們嚴家報仇雪恨嗎?
“那你可曾聽說,你們嚴家,幼年時曾有一個孩童,有因是庶出子弟與青樓女子所生,因而一出生就被丟棄?”
晏玄澤瞳孔一縮,他這才仔細觀察慈恩眉眼之間與他早逝的叔父有些相似。
“莫非你是?”
“我不會是。吾乃蕭鈺,法號慈恩。我隻是與那人有些淵源罷了。”
晏玄澤不相信,因為慈恩在知道自己就是嚴家的孩子之後,眼中多了一分深意,但似乎並不是憤怒,怎麼來說呢,是一種看不透的情感、
“你既然是嚴家的孩子,那你是如何進宮的,你的目的……該不會是想要報仇吧?先帝已死,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你又要從何查起?”
“你知道我在調查?”
“這很難知道嗎?我既然知道你是嚴家的遺孤,那自然也會知道你們的目的,那你恐怕還不知,你們嚴家本就位高權重,可你們不但不思進取,反而囂張至極,看似清流世家,實際上錯綜複雜、暗流湧動,若不是他們作繭自縛,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晏玄澤雙眼血紅,他不相信對他那麼好的嚴家人會是恩慈口中說的那般。
“你胡說,你一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
“你當時才多大,三歲還是五歲,僅憑你一雙眼,能看清楚什麼?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如此世家會在一夜之間衰敗?是幾乎所有的朝臣一同上奏折要求處置嚴家。”
晏玄澤當時還小,不知道那些事也實屬正常,可他作為嚴家的遺孤,如今又淨身入宮成了太監,莫不是天要絕了嚴家?可命數所指,明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晏玄澤很明顯被說動了,其實慈恩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可是當年是他自己曆經了那種事也才真正知曉一切。
“可他們告訴我的明明是先帝害怕嚴家威脅到皇帝的位置,企圖取而代之,先帝一旨令下,將嚴家一百多口人,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