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楚就是不喜歡上私塾，一聽到方梓鴛請了私塾先生，就異常激動。
“不嘛不嘛！鴛娘，我不想去。”
隻可惜，方梓鴛不為所動，她將趙楚拉開，撩開遮擋他雙眸的碎發。
“阿楚，我知道你不傻，相反你很有才華，你來之前可是趙國的奇才，我不想你因過去的事而自暴自棄。”
可當她抬眼時，卻對上一雙委屈的大眼睛，嘴也扁著。
“可我不想……”
“不想？阿楚，這世間有很多事是由不得你的。你既然不希望上學，那我就親自教你，每日早膳過後，就來我院中，我教你四書五經、琴棋書畫。”
“可我笨，從來沒學過那些。”
“我隻聽說過熟能生巧，沒學過才要學。阿楚，我終有一日要離你遠去，到時候，你會是一個人，你得有自身的本事，才能保護得了自己啊。”別和她一樣，這輩子，都隻能留在這小小的城主院中。
看似自由，實則囚禁。
世人隻敬佩她的大義，舍小家保大家，可誰又知她心中的孤寂，她站在廣闊無垠的湖泊邊上，看過了春暖花開、夏日炎炎、秋色迷人、大雪紛飛，她覺得好累好累。
方梓鴛揉了揉他的腦袋，眼中的失落被趙楚全覽無遺，他反手讓她蹲下身，輕輕啄了啄她的小臉。
“鴛娘，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學。你可以不難過了嗎？”
都說孩子最能察言觀色，現在看來，說的不假。
“我沒難過。”
“可鴛娘你眼裏都起了霧氣了。”
方梓鴛看著自己麵前放大的俊臉，白皙且無瑕疵的膚色，大大的雙眼，直挺的鼻梁，粉嫩嫩的雙唇。
她忽然眨了眨雙眼，趙楚將她的眼淚接住，放到她的麵前。
“你看看，你就是哭了。我手上還有你的眼淚，鴛娘不哭了，鴛娘不哭了。”趙楚抱住了她的脖子，還順勢拍了拍她的後背，就如同是在安慰她一般。
“好，鴛娘不哭了。”
方梓鴛閉著眼，緊緊抱著趙楚，從前她覺得趙楚就是一個麻煩，雖然是她親自求來的麻煩，但為了履行諾言，也隻能答應。可如今，趙楚隻不過是又一個可憐的孩子。
而趙楚，深深的嗅著這份令他安心的味道，永遠都不想鬆開，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放手的。
就這樣，趙楚日日都與方梓鴛見麵，她不施粉黛，清新脫俗，總是由一支玉簪將三千青絲攏起，清雅而不失俗氣。
可趙楚知道，那個玉簪，方梓鴛很在意。
直到有一日，趙楚一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向後倒去，連忙抓著桌子一角，整個人在半空中甩了一下，而玉簪也掉落在地，裂成四五塊，如瀑布般的長發及腰，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這麼失落。
她蹲下身，想要將那碎片撿起來，可一碎片，卻刺入她的手指，流出了血。
“啊，鴛娘你的手。”
方梓鴛終是閉上了眼，隨後歎息一聲，“無妨，等會讓人來打掃一番便可，我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