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差一點就跟石秋白翻臉了,千忍萬忍才沒有離開石家,此後幾年我都是忍辱負重,也是傾盡了全力為石氏付出,可結果換來什麼?他石秋白為了保住他們石家,一句話就將我送進了監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欲加之罪,你又懂不懂那種好容易爬到了山頂卻被一拳打下萬丈深淵的感覺?沒有人知道我有多恨石秋白,我在監獄裏一年多,每天都會詛咒他千百遍,我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有一天將他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看著他痛苦的掙紮拚命的向我求饒。”
吳光年此刻的臉已經猙獰的可怕,他的手下意識的抓握成拳,重重的打在了林訣修身旁的沙發上。拳風閃過之時,林訣修微微眨眼,嘲諷道,“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樣石秋白就會怕嗎?我告訴你,石秋白和蘇茵早已經成為過去,他不可能為了別人的妻子千裏迢迢從廊城趕來B市。我了解石秋白,他絕對不會受你威脅。”
“不可能!”吳光年滿臉的不相信,“我從出獄開始就一直關注他,這麼多年裏,蘇茵的每一個生日,他都會訂同一種口味的蛋糕去運河邊,一坐就是一整夜。我曾經跟他那麼要好,當然知道那運河邊就是他和蘇茵定情的地方。石秋白,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蘇茵,蘇茵也永遠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弱點。”
林訣修聽之,眸色漸深,他突然想起那個夜晚,她喝醉了酒,坐在運河邊吹風,當他出現在她麵前時,她開心的撲向了他的懷裏,嘴裏卻含著‘石秋白’。天知道那一晚他有多衝動想將她丟進運河裏,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心心念念想著的還是那個石秋白,他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就一點也感覺不到嗎?還是看到了,卻不在乎?
林訣修沉默之際,吳光年自顧自說話,“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原想著有蘇茵一個人在手就足夠了,沒想到你也送上門來,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失禮了,多了一個你,我相信石秋白他一定回來!”
吳光年雙眸精湛,自信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石秋白,你怎麼讓我失去的,我就怎麼讓你加倍的還回來!在你親手將我送進監獄的那一天,就該料到會有這一天,來的晚了,讓你久等了。
林訣修嗤笑一聲,語氣變得陰沉,“異想天開!”有他在,他怎麼可能會讓石秋白見到蘇茵。
吳光年狐疑的瞥著他,見他愈漸清晰的眉目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怎麼會?”
林訣修翩然起身,勾著唇角,“怎麼會沒有中你的迷煙是嗎?”
吳光年全身不由得一抖,後退了一步,皮鞋跟踢在了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驚的他心裏咯噔一下。
林訣修邪魅一笑,“你這點伎倆,我高中那會就已經了如指掌了,別忘了,我可是黑道出身!”
吳光年重重的跌坐在了沙發上,手順勢撐在了茶幾邊緣,目光慌忙的瞥了一眼茶幾,看到了那玻璃的煙灰缸,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來就狠狠砸向林訣修,嘴裏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林訣修側身躲閃,吳光年笨重的身體直直的撞進了沙發裏,等他再次爬起,林訣修直接揮拳將他打翻在地。吳光年也正直壯年,身強力壯的時候,況且在監獄一年半也沒少鍛煉,他死死的瞪著林訣修,拳腳並用衝了上去。兩人你一拳我一拳,廝打了起來,撞翻了茶幾上的咖啡,也撞到了其中一隻衣櫃,兩人一直從會客區打到吳光年的辦公桌旁。
吳光年招招狠辣,一直處於攻擊狀態,而林訣修則能閃就閃,閃不過就用肌肉來擋,身上沒少挨拳頭,可他臉上卻一點痛苦都看不到,反而顯得雲淡風輕,似乎這一搏鬥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十幾分鍾打下來,吳光年的力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一直處於防守狀態的林訣修終於開始了攻擊,他一個閃身一拳打在吳光年臉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又朝著他的小腹狠狠一腳,兩三下的功夫,吳光年便摔倒在地,臉上早已血糊糊一片,全身開始抽搐。
吳光年出拳多狠,林訣修反擊就有多用力,這一拳一腳足以讓吳光年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他揉了揉拳頭,居高臨下的睨著躺在地上呻吟的吳光年,“從我選擇經商以來,就再也沒有動過拳頭,今天為了你,破例一次。石秋白會來,不過不是為了受你侮辱,而來再一次親手將你送進監獄,終生不得出。”
說罷,他毅然轉身走向一旁的辦公桌,轉動桌麵的咖啡杯,書架那邊發出轟隆聲響,巨大的書架一側往旁邊挪開,露出一個人的縫隙。林訣修眉目一緊,快步走了過去。
隱隱聽到動靜的蘇茵,在脫掉自己線衫丟出通風口求救之後就一直安靜的縮在裏麵,全身的肌肉已經僵硬,幾個小時都以這個扭曲的姿勢蜷縮著,每一處的骨骼都酸痛異常。
當書架門打開時,她竟然以為是吳光年,害怕的將頭埋進了膝蓋裏,上身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背心,瑟瑟發抖著。
林訣修迅即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淺淺的聲線在她耳旁輕擦而過,“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蘇茵一聽是林訣修的聲音,立即抬頭,在對上拿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清冽目光時,激動了流出了眼淚,用盡全身的力氣牽動著肌肉撲進了他的懷裏,喃喃道,“你終於來了。”
她就知道,如果一定會有個人來救她,那個人不會是石秋白,更不會是陸展雲,那個人隻能也隻會是林訣修。
林訣修小心翼翼的將蘇茵從狹窄的空間裏抱了出來,見她痛的牙關打顫心疼的無以複加,恨不得直接殺了吳光年。吳光年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林訣修這樣帶人離開,他掙紮著,挪動到他辦公桌腳,伸手從最底層的抽屜裏掏出一把短刀,支撐著艱難的爬起來,像離弦的箭一般迅即衝向背向他的林訣修。